张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兴奋气馁又带着一些无所适从。
原本对他来说,这样掉落谷底以后的翻盘应该是很让人欣喜若狂的才对……当然,要是凭着自己本事那当然是欣喜若狂的,可问题事实并不是这样,自己的确是施展了浑身解数,可最后让自己翻盘的,却是“周铭”的这个名号,这样就很尴尬了。
怎么自己在这会场又是拼命展现自己的构想,又是压制了沈善长,结果最后还比不上一个没有到场的人吗?
其实张云心里也都明白,周铭有于胜戎和杨结清这滨江和江南两地豪门的支持,又打垮了滨海四大豪门之一的沈家,就连黄家这“唯一的资本财团”,都不得不向周铭示好。
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名号当然是足够压住沈家的,并且更不要说,自己刚才的表现本身也够优秀。
可明白归明白,但真的要人接受,心里那道坎还是很难迈过去的。
张云并没有自命不凡,但却也有着不服输的个性,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心里堵得慌,就算那是周铭先生,是自己的老板,但这打击也未免太大了吧?
“张云,周铭先生毕竟是周铭先生,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张云妻子是了解他雄心壮志的,所以也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可就是因为明白,她也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云向妻子摇摇头,表示不用开导自己,然后起身去了厕所。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那么想下去自己就要脑残了。而当张云起身离场以后,在后排很远的地方,又有另一个人起身跟着他一起离场了。
张云到了卫生间里,他趴在洗手台上,他不断的捧着冷水狠狠浇在自己脸上,那冰冷的水珠从脸上流下,却怎么浇也浇不熄他心里的烦闷。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就郁闷成这个样子了吗?”
张云悚然一惊的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在写代码怎么会在这里?是周铭先生让你来的吗?”
现在这个站在张云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天海网络公司写代码的马卫迅。
马卫迅递出一张手帕给张云,然后靠在水池边上:“从滨海来这里也不过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偷偷请一天假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并不是周铭先生要我来的,而是我自己想过来看看。”
张云接过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水:“你要来看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你刚才做的那么好,在台上那么漂亮的压制了沈善长,还能有什么笑话可看?”
马卫迅摇摇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郁闷,明明你刚才都已经那么努力了,但偏偏所有人都不认你,要不是最后关头黄董搬出了周铭先生的名号,这局面恐怕就给沈善长拿下了。但这种靠别人名号实现的逆转,却让你感到这是对你的一种侮辱。”
“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张云笑了,把手帕拧干还给马卫迅。
马卫迅认真的把手帕收起来:“你真以为我只是个写代码的书呆子吗?”
这句毫无逻辑的反问让张云一下子警觉起来,觉得马卫迅这是话里有话的。
马卫迅也没让张云失望:“和你说一个你可能还不知道的事情吧,曾经我私底下和周铭先生聊天,他说张经理你我和那位在美国的李顾问,我们三个未来会是国内互联网行业里的三架马车。”
“什么?周铭先生真这么说过吗?”张云感到十分惊讶。
马卫迅并没有回答张云这个问题,他觉得这种无聊的问题根本没必要回答。
“张经理你是那种天下不服的性格,谁你都不服气都想一较高低,这样的性格本身是积极向上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需要资格才行。”
马卫迅说:“就好比现在,你我都在创业的最初级阶段,并不会有多少人认识我们,大多数人认识的,也就是我们背后的周铭先生,所以按理来说,周铭先生的名头这么好用,我们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看呀!这就是我们的老板周铭先生,这样的方案也只能出自他的手笔只有他能做成!”
马卫迅故作张扬的对张云说着:“而这样的老板,他也同样看中了我们,就证明我们自己也是有独到之处的!”
马卫迅想了想又说:“和张经理分享一个故事吧,在司马迁的史记里曾记载了两千多年前刘邦和项羽分别见到秦始皇出巡仪仗队的情况,当时项羽自信的说这个人彼可取而代之;但刘邦却感慨大丈夫当如是也!”
张云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你是刘邦我是项羽吗?”
马卫迅无奈的笑了:“你看看,你这天然就把咱们给对立起来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应该是对立的态度,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下项羽的态度,转而一起捡起刘邦的态度呢?”
“现在我们都是天海网络公司的员工,周铭先生就是我们的老板,现在在这里,虽然我们的老板并没有到场,但他的名号一出,仍然能为我们化解局面,作为员工我们不是更应该感到骄傲和高兴才对吗?至少,周铭先生为我们指出了一条路,让我们也可以跟刘邦一样,看了以后恍然大悟的说上一句,大丈夫当如是呀!”
马卫迅说的越来越兴奋,到最后都要振臂高呼起来。
而随着马卫迅的话,张云则陷入了沉默,他似乎被马卫迅触动了,但同时心里又在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