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回头说,我离你远点就是怕自己哪天弄死你。
受他爸说你没那个胆,你砍谁的胆子都有就是没胆子砍我。
受无话可说也无法反驳,走了。
受跟兄弟几个趁夜洗劫了手工餐具店,拉了一车昂贵的易碎品,车过个减速带车厢里就一阵叮呤当啷,听着的确比普通瓷盘子好听。
受吩咐说去踩点下一家。
兄弟说频繁作案风险大。
受说那我自己去,你们还要在这混,我干完就跑。
兄弟沉吟片刻,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帮你。
他们对了对拳头。
受根本没打算跟攻私奔,他虽然没有攻聪明,但他丢哪儿都死不了,攻不行,攻养尊处优,浑身上下都已经进化成了能严丝合缝嵌进金字塔的金砖,还是顶端的那个三角锥,把那三角锥拿来填金字塔基不合适,拿来铺路更不行,他会被摧毁掉,挫骨扬灰那种。
就算私奔到一半攻悬崖勒马,他当然可以重回他的优渥生活,但是受就成了他一辈子的愧疚,这也会毁了他。
所以倒不如不奔,只是留给攻一个遗憾而已。
自己的生活,还是自己奔吧。
受想起小时候他爸说过一次戒酒,维持了三天,那三天他爸为了转移注意力,带他去遍了全城的游乐园动物园海洋馆游戏厅,玩得精疲力尽,那三天是他童年最幸福的三天,甚至比他妈给他的关爱还要深刻,但是第四天,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爸坐在他妈背上喝酒,他们父子俩的目光对上,他爸布满血丝的眼珠移开了。
这之后,他爸的眼珠子就再也没转回来过。
因为那三天的甜头,他吃了十几年的苦,他不打算再吃下去了。
攻的父母发现端倪,攻这段时间很少能来医院,受被打皮实了,恢复的也快,瘸着腿跟兄弟四处打劫,疯狂找钱,甚至跟攻要钱说搪塞他爸,很快攒够了。
攒够了钱,受买了身衣服换上,他最好的衣服都是攻的,太扎眼,那个人看得出来。
受买了两罐汽水在学校门口等,等到了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挤挤挨挨地涌出来,攻二个子高,受一眼就找见了,招手喊他。
攻二低着头晃过来,受给他汽水他犹豫一秒也接了,两人慢悠悠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受笑着说,怎么都不来医院看我。
攻二说有人照顾你,我就不去了。
受说你看见了啊,我猜也是。
两个人都无话,沉默片刻,受问,你不会刚好看见我俩在那亲吧,你没那么倒霉吧。
攻二嘴里都苦了,内伤严重,末了都气得笑出来。
攻二:“你怎么那么狠啊。”
受:“真惨,要不我安慰安慰你?”
攻二:“怎么安慰?”
攻二以为受会说给他做饭之类的,他好久没吃到了有点想。
结果受突然拍了下他肩膀,他一扭头,受就凑上来,亲了一下他的嘴。
贺冬愣住了,手里的易拉罐慢慢被捏变形,汽水漫出来,流了一手。
姜拓看着他,眼睛黑黑圆圆的,认真地看着他,嘴角噙了个笑。
然后又凑上来,轻轻含了一下他的上嘴唇,“啵”的一声。
第20章
攻二喉咙发紧,颤抖着问受什么意思。
受沉吟片刻,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我知道,但现在又不知道了。
攻二听不懂,第一次有些暴躁,把手里的易拉罐丢出去,吓跑了路过的野猫。
“你耍我吗?”
“没必要都这时候了还来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