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个人
鼻青脸肿的林星没有回教室,他不想惹来一顿盘问,也无从面对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如今的他比什么时候都感觉到疲惫和无助。雪下的没完没了,后山的小道上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披在林星肩头的雪花润s-hi了他的衣服,s-hi冷切肤剔骨。
林星双手环抱在胸前,呆立在银白一片的校园里,他从未好好体会如此美丽的景象,就像他从未好好体会那个人所带来的温柔。
“呵,你让我想清楚,我现在倒是想清楚了,可你人呢?”林星目光呆滞,最后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的手机,不出意外的盲音,“我就想问问你,l城下雪了吗……”
林星在偌大的校园里兜兜转转,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正叫喊着自己的名字。“林星!林星!”吴悠和鲁凝正在于洋洋的带领下高声呼喊着,神情紧张的四处搜寻。
林星加快了步伐,在来人未注意前躲进了一间空教室,只在被y-in影遮挡的角落里蹲着不出声。呼喊声越来越近,直到他能清楚的听到讨论声。
“于老师,c,ao场上没有,小花园里也没有。”吴悠气喘吁吁的向于洋洋报告,“不会去了后山吧?要不我去后山找找。”
“现在别去,下了雪后山路那么陡峭会有危险的。我先去打电话问问林星的家长,你们两个暂时去别地找找,注意安全。”于洋洋语气里有藏不住的焦急,“这孩子脸皮薄心又傲,你们两个找到他可千万别提他被人打的事儿。”
“恩恩。”吴悠和鲁凝两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可以他的x_i,ng格也不会带着伤回家啊,到底是去哪儿了啊?”
“这才是最麻烦的。”于洋洋立马道,“先联系上家长再说吧,有什么事儿也是我班主任该担的责任。”
林星蹲在角落听着这番言论,心中一暖刚要站起,却发现双脚无力只得瘫软在地,而教室外的三人也已走远。
许是蹲的久了林星的小腿麻的毫无知觉,他索x_i,ng坐在地上伸手揉搓起来,可这一动作又扯到了全身好几处痛处,他不禁苦笑起来,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林星一边揉捏着腿一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藏身的这间教室,是从前总和康以翔在一起的实验室。
那些瓶瓶罐罐似乎还如从前的模样 ,总是被康以翔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台面上。水池边林星用来洗器皿的抹布就和自己离开前一样胡乱的堆着,还有那件白大褂,那件从康以翔手里抢来的白大褂也一直挂在墙上。
那一刻,零零散散如碎屑一般的记忆交织在整个空间里,那些安静的傍晚和康以翔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那种宁静祥和的气氛,那张漂亮却不近人情的脸庞,都一骨脑儿的堆砌在林星的小脑袋里。
林星从来没问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那个人的,也从来没有深究在那隐忍情感的背后到底又要背负多少困惑和不安。
我们从在意一个人到喜欢一个人,是个很模糊的过程。而林星喜欢上康以翔的感觉是什么?
“就和上数学课一样。”林星曾偷偷告诉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在下降。”
林星也不知那个神经分叉了,他开始回想起记忆中康以翔教过自己做的实验,而手里也开始鼓捣起那些实验器材。
“准备工具。”林星嘴里念念有词,“小药匙、量筒、胶头滴管、烧杯3个……”
“第一步,溶解……”林星回忆着康以翔曾经说过的一字一句,“取一小药勺粗盐,放入溶解烧杯中……”
林星的手上布着许多细小的伤口,而他却不在意只认真的对着刻度,就像康以翔正在一边看着似的,“然后进行量取,将试剂瓶……对了,要将标签朝着手心,康以翔我说的对吧。”
林星每做一个步骤,就会对着空气说一句话。如果这时有人从教室外走过,看到的就是一个鼻青脸肿的神经病正在空无一物的实验室里絮絮叨叨,而那人的脸上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笑颜逐开。
“然后,要进行仪器安装,康以翔你总说我笨,没有你在边上我不干的挺好的么。”林星装着铁架台,开始将滤液烧杯架在铁架台上,又将漏斗放入铁圈中,调动着高度。
“接着……接着……”林星原本清晰的思路开始模糊,拿起手里的试管又放下,又拿起了另一个烧杯,“怎么想不起来了,肯定是你教的不好。”
林星站在做了一半的实验桌前,忽然心里低落的要下起雨来,“你看,你那么久不回来,我都要忘光了。”
忽然风吹动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林星默默的凝视了一会儿。走过去取下,一边套在自己的身上又一次走回了实验台。
“接着是倾倒。”林星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选了烧杯要轻轻倒下。
“笨蛋,你做错了。”一阵温热的呼吸从林星的耳边吹过,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温热的手掌握着林星冰冷的手将那烧杯放下,拿起试管并取出一只玻璃木奉,“接下来,要将液体沿着玻璃木奉缓缓倒入漏斗内。”
林星的脑中已空无一物,心中翻涌的情绪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而这一刻他却不敢回头。
“喏,这样就做完了。”康以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宠溺,而环在怀里的身子一直不停地抖动着,“你不转过来看看我吗?”
林星最终还是转过身子,透过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