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临风模模糊糊地醒来,感觉头像炸开了一样痛,身体虚软无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待他能看清东西之后,发现又回到了古代,可是明显又变成了一个孩子。想来是因为这个身体发着高烧的原因,身上盖着两床厚实的被子,头顶是青色的帷幔,显得很朴素。
石临风在桃花岛三十余年,一应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黄药师不会在这些方面短了自己,故而他打眼一看就知这身体的主人并不在什么大富之家,或者是个不受宠的庶子。
石临风正想着,忽然听见房门一响,一个二十许年纪的年轻女子进来了。见到石临风清醒过来,那女子明显一喜,疾步走到他身边,为他掖了掖被角,道:“冲儿,你可是醒了。”
不知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石临风不敢多做回答,生恐被这个女子看出不对,只面露疲惫之色,答道:“冲儿……渴了。”
那女子面露自责,道:“是师娘的不是,忘了你醒来之后必会口渴。你先稍待一会儿,师娘去去就来。”
石临风“嗯”了一声,那女子就又转身出去了。石临风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个“冲儿”已经拜师学艺,就是不知在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桃花岛。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凝神感觉,发现这身子里只有一些微薄的内力,想来是原来的“冲儿”修炼成的,不禁有些失望。突然之间,正当他按照《九真经》上的法门调息之时,丹田里又开始缓缓涌出一股内力,这股内力源源不断,充盈在他的经脉中,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石临风不由得大喜过望,引导着这些内力不断冲刷着这个身体的经脉,调养生息。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是当初他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内力,从雕世界一路跟到现实世界,现在又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世界里,着实让他有种温暖的感觉。
自从经过了在雕世界的三十多年,石临风深知在武侠世界里,力量就是一切,武功高强的人可以为所欲为,而武功低微的人只能任人欺凌。他虽然没有仗势欺人的想法,却也不想当砧板上的鱼。
石临风运功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他知是烧退了,心里一阵轻松。伸手擦了擦汗湿的额角,看到之前的女子又转身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白瓷碗,碗里还放着一只调羹。
女子把碗放到床旁边的桌上,扶着石临风慢慢坐起身来,自己拿了碗,用调羹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水,道:“不知你这么快就醒了,原来喂给你的温水都被你喝光了,这是才冷了一会儿的,若是热了不要不好意思说。”这个徒弟上山一年,她和丈夫都甚是喜爱,虽说是师徒,心里原是拿他当儿子来看的。这徒弟平日里油嘴滑舌调皮的紧,她以为这次必也会说些什么讨她开心,却看石临风仍是默不作声地低头喝水,只道他这场病病的不轻,连挂在嘴边的俏皮话也想不起了。
这么一想,女子心里对石临风愈加怜爱,道:“喝慢点,厨房里还有,你师父正冷着呢。”看到石临风头上汗殷殷地,女子索先放下碗,伸出自己的袖子给他抹了两把,道:“醒了就出了这场汗,我着热度倒是退下去不少。下次再调皮,仔细你师父罚你去思过崖。”见石临风诺诺连声只是答应,以为是被吓怕了,又安抚道:“不要怕,你师父心里疼你,只是面上不好带出来。你是他大徒弟,你不做个榜样,岂不是教人说咱们华山派失了管教。”
石临风答应了一声,道:“我知道师父师娘都是为我好,纵然师父平日严厉些,也是冲儿太过调皮,以后不会了。”
女子见他这么乖巧,比平日又是一番不同,不由好笑道:“现下知道说些好话,平日里干什么去了。这一次生场大病,可是记住了?幸亏你师父和我都知道你往日经常玩的地方,不然你早就冻僵在雪坑里。等下你师父来看你,你就多多认错罢。”
说着女子喂石临风喝光了碗里的水,又扶他躺下,站起身来道:“冲儿,好好歇着罢,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若是再想喝水或是去茅厕,便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间。珊儿哭着要找你呢,你若是想她了我就抱她来。”
石临风答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的病还没好全,别过给了小师妹病气,等我好全了再抱她玩耍。”
女子点点头,又仔细给他擦了擦汗、掖了掖被子才出去了。
石临风见女子出门,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女子虽然为他擦汗喂水是一片好意,拿他当自己的孩子般待,但他不免有些羞赧不适。幸好这个身体已经十一二岁了,不至于有更进一步像是擦身什么的事情发生,免了他的尴尬。
现在静下心来,石临风想了想方才的对话中透漏的信息,“他”现在是华山派的首徒,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名冲,刚刚那个女子是他的师娘,还有一个师父和一个小师妹,他是因为贪玩落到雪坑里才发高烧的,其余一切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