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国各郡对钟天无不伏首称臣,只有以唐寅为首的天渊郡公然与他作对,还杀了他派去的史吏,这个仇钟天一直都记得,只是他刚刚称王,许多事情需要稳定,而天渊郡又在遥远的北方,路途甚远,所以他才一直没空出时间去对付唐寅。
现在唐寅把他手中最重要的三张王牌抢走了,其中还包括他窥视许久未过门的‘妻子’——舞媚,另外又在天渊郡发表讨逆檄文,钟天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召集麾下的心腹部众,商议举兵剿灭唐寅一系的事。
这时候,钟天的幕僚中有数人都站出来反对,他们的意思现在大局还未稳定,不适合大举用兵,而且天渊军距离盐城太远,行军过去,将士疲惫,恐遭对方的反击。钟天听了这些劝言,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
现在他麾下大军六十余万,加上宁军四十万,合计百万之众,而唐寅才区区二十万人,实力相差悬殊,他的大军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天渊郡踏平,哪来的那些顾虑?
别的幕僚不太会看钟天的心思,即使看出来了也会直言不讳的进柬,但有位幕僚却很善于揣测钟天的喜好,也很善于顺着钟天的喜好说话,这人名叫周顺,本身并无真才实学,完全是靠着阿谀奉承才在钟天的幕僚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看了看其他人,咧嘴嗤笑一声,说道:“我觉得各位大人说的都不对,要灭唐寅,必须得尽快而行,若是等我们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唐寅那边的实力也会增强,到那时,他依仗天关天险,我方纵然有百万大军也难以破敌。”
这话钟天爱听,他大点其头,表示周顺说的有道理。
见他露出悦色,周顺更是心中有底,滔滔不绝地说道:“大王出兵,乃是王师,而唐寅一系则是叛军,王师出征讨伐叛军,天经地义,岂有不胜的道理?何况大王是以全国之力去打一个小小的天渊郡,还有宁国大军从中协助,此战十拿九稳,足可以一举歼灭唐寅,消除这个心头之患!”
“恩!”钟天赞道:“说的好!”王师讨伐叛军,可谓是师出有名,听完周顺的话,钟天信心膨胀,大有一口气吞掉天渊郡的雄心壮志。
可他的大军还未出动,盐城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乱了钟天的计划,那就是各兵团大范围出现逃兵现象。
按理说逃兵只应该是个别存在,即使有,也是下面的普通士卒逃跑,而这回不同,不仅仅是士卒,连队长、大队长、千夫长甚至兵团长都带头开跑,逃兵现象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拦都拦不住,快速扩散,越跑人越多,到最后还出现了整个兵团集体逃亡的事。
如此一来,钟天麾下的中央兵团秩序完全被打乱,闹得人心惶惶,军心动荡,好在钟天麾下的直属六个兵团还算安稳,为了杜绝逃兵现象,钟天下令,再次封锁城,一旦发现逃兵,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处死。
随后,他又对原来直属于梁、舞、子阳:Κ三家的兵团进行整顿,将兵团长、千夫长不问青红皂白统统撤换掉,以他的心腹部下、门客来填补空缺。他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而实际上却留下巨大的隐患。
在直属于梁、舞、子阳这三家的二十个兵团中,是有一些兵团长、千夫长对其旧主十分忠诚,念念不忘,接到书信后便率心腹部众逃往天渊郡前去投奔,但另一些人还处于举棋不定之中,或者并没有前去投奔的打算,被钟天这一刀切的罢官,涉及到自身的实际利益,不满情绪自然开始飞速扩散。
要知道军中的上下级关系可比官场上的上下级关系亲密得多,之间的感情是在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中培养出来的,钟天把兵团长和千夫长都撤换掉了,可下面的大队长、队长们还是忠于原来的上司,就算把大队长和队长也都换掉,但不可能把所有的士卒们全换掉。
他的这种作法未能有效制止逃兵,反而还加剧了逃兵现象,等着这些人去投奔旧主。即使城被封了,可冒险翻墙而逃的将士依然众多,有些人是被抓住处死了,但还有更多的人没被抓住,成功逃到了天渊郡。
没过多久,这二十个兵团已闹得人心涣散,千疮百孔,军不成军,毫无战斗力而言。
这还不算,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联手起草的讨逆檄文一经发出,在风国各地立刻引起轰动和响应,数之不尽的风国百姓长途跋涉到了天渊郡前来充军,而盐城城外的二十万地方军也都收到了家中传来的消息,人人都有回家后反投天渊郡的打算,军中亦是人心惶惶,纪律涣散。
正如张哲当初向唐寅分析的那样,钟天称王之后虽然麾下拥有大军五十多万,实际上真正忠诚于他的也仅仅是他直属的那六个兵团而已。
钟天或许是个出色的政治家、谋家,但他绝不是个会治兵的人。现在,钟天对眼前的局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天渊郡的形势截然相反。
梁、舞、子阳三家的部众来投,直接带来的兵力就有接近十万之多,而风国各地前来充军的百姓也差不多有十万,如此一来,天渊郡的兵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激增了一倍。
对那些前来投奔的中央军们,唐寅以礼相待,并没有动,但对各地充军的百姓,他则一律吸纳到天渊军内,并入郡的直属兵团中,原来天渊郡的直属兵团只有三个,现在一下子扩充到十三个。
唐寅把前头投军的百姓都收纳到他的麾下,自然引起梁兴、舞虞和子阳浩淳的不满,纷纷来找他质问,向他要人,唐寅则以他们三家的兵团还未稳定下来为借口,拒不分给三家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