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知道卡卡西的情况很不妙,他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和死亡,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种疼痛,刚开始是没有一丝感觉的,然后就像火药炸裂一样,轰隆隆的,皮肤骨骼和每一寸神经都在被那细微汇聚起来的疼痛碾压着,连手指都动不了,像是被寒冷和黑暗包围了起来。
他握紧了卡卡西的手,另一只手则颤抖的想帮对方堵上那些不间断流出的血口,那些手里剑还刺在他的身上,冰冷的黑铁像是钢钉一样打在r_ou_里,摸上去粘稠而s-hi冷。
琳半跪在卡卡西的身边,她的眼眶里一直淌着泪水,但手上却已经开始了治疗,她一句话也没说,柔和的绿色光芒从她的掌心散发,笼罩在卡卡西的伤口处。
那一处地方的血止住,另一处却还在兀自的流着,满身的伤口,将他整片胸膛都染红了。
“停下吧,琳。”卡卡西出声道,他的声音十分的微弱。
他脸上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嘴唇有些发青,但眼神还是一贯的平静,像是这些伤口和疼痛不存在一样。
“听着——”他吃力的加大声音,原本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你们现在去神无毗桥那,毁掉那里,敌人的增援没有那么快,现在正是时机。”
琳没有动,她仍固执的处理着卡卡西的伤口。
“这是命令。”那声音虽虚弱,但带着冷厉。
琳的手颤抖了,眼泪滴落在卡卡西的身上。
她抬起头看向带土,却发现对方十分安静,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他的手轻轻的揽着卡卡西,一言未发。
“带土……”琳出声道,她内心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矛盾,这让她手臂的颤抖越来越甚,一直咬着的下唇渗出血来。
带土眼睫动了下,他看上去很平静,连声音都冷静地不像样,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琳离开。”
琳看着他,像是难以置信一般。
“你……要将卡卡西扔在这里吗?这样下去他会——”
“会死。”带土打断她的话,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卡卡西的身体被挪动了一下,带土收紧了臂弯,他们靠的更近了。
卡卡西望着带土,他的神情十分淡然,气息正逐渐微弱,但他仍目不转睛的看着带土道:“谢谢你。”
带土笑了,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聊天那样:“谢什么,是你救了我…你这个笨蛋,明明之前让我别死的,自己就这么随随便便的……”
“带土。”卡卡西看着带土,他在他们交握的手里使了些力道,像是男人之间不用言语的默契一样,卡卡西遮掩在面罩下的嘴唇勾了下,他在笑。
“谢谢。”
带土用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柔声道:“我会完成承诺,毕竟这是你的愿望。”
“就当是你升上上忍的礼物好了。”
他这样说着,轻轻放下了卡卡西。
而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琳终于看清楚了他掩盖在y-in影之下的眼睛——
那双写轮眼,中间的形状已如黑镰勾曲。
“琳,我把他交给你了。”
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漩涡状的气流腾起,下一刻,她和卡卡西同时被卷入其中,消失无影。
带土站在原地,风吹得水波微皱,竹林清响。
茂密的竹林和错落的水凼从他身边掠过,他脚步未停,朝神无毗桥的方向疾驰。
途中,只有一次,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鲜血沾在他的袖口,带土望着那暗红的天空,想起那天他模糊间所看见的卡卡西的眼睛。
带土嘴角温柔的扬起——
“他的确是为我哭了。”
【4】
“带土……谢谢你。”
“要扔下卡卡西吗,可是他快……”
“琳!”
“木叶只派出了一个忍者?还是个小鬼?”
“他的眼睛!写轮眼!”
“快逃——!”
“带土,我喜欢卡卡西——”
“带土,你为什么不救他!”
“他快死了。”
“带土——!”
床铺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带土大口的喘着气,他身上像是被水淋s-hi了一样,紧紧的贴在皮肤上。他动作缓慢而生硬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拽着衣服擦了下鼻尖的冷汗,他视线往床头一转——
“六点二十。”
滴答滴答,铃声作响。
他看着闹钟上的日期和时间,沉默了一会,才用手关掉铃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在快要下床的时候站得不是很稳,脚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他扶也没扶,就任由自己摔到了地上。s-hi热的还淌着汗水的脸贴在地板上,他的眼睛动了动,缓慢,像是发条出错的机器一样卡壳,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出一些人的名字。
然后他将脸转了过去,对着向阳的地方,由窗户那照进来的一束阳光铺在他脸上,他将身子蜷缩起了一些,像是怕冷似的,两只手也呵在面前,地板上有些冰凉的水滴,也许是从窗外飘进的雨进到了他的眼睛里,然后流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他用手撑地站了起来,上身赤裸着,光滑平坦,昨天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都消失无影,就像昨天不存在一样。
“又是——新的一天呢……”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村子里,带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他甚至没有带他的防风镜和护额,他走的很快,却不是出村子的那条路。
那是一栋和木叶其他民居相差无几的建筑物,带土在那里停了下来,他看了眼那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