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寒制了一把椅子,他让桑青坐在椅子上,再将椅子用布条缠紧,交叉着固定在脊背上。
桑青知道,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她端坐在椅子上,手把着扶手控制着平衡。明玉寒背起她后,正要走,桑青忽然开口让他低身捡起那不知名前辈开山凿石的两把斧子。
“你这是做什么?”明玉寒问道,大惑不解。
“出谷后,地形你我都不熟,这两把东西就手,遇到山木挡道也比你腰间缠着的软剑好使。”
明玉寒先是一愣,而后自忖桑青这人为人真是不一般。她考虑周全,他自然听命。拿了两把大斧,他驮着人开始向洞里走。
桑青坐的好好的,在明玉寒背上虽然不费力,但明玉寒走过的路是什么样的,从高低起伏,从他的气息中,她都能觉出一二来。其实,让他带上斧子只是她一时起意。毕竟,志怪小说里,荒山野岭的洞里总有那么一两个高人,就是不留下几本武功秘籍,那么,削铁如泥的宝刀总有吧?
桑青抿抿嘴,皱了皱鼻子,说不准斧子是什么大宝贝。怎好就这么丢了?所以,她才没让明玉寒埋进前辈的土馒头里暴殄天物。
明玉寒走得很快,一会儿功夫,洞口就离他们远去了,一个光明的小点渐渐消失,视线里黑暗逐渐充斥。桑青觉得口有些闷,她合眼深深呼吸。明玉寒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没事吧?”他感受到她呼吸不稳,“洞还很深,你受不受得住?”
桑青捂着口,大口吸气,说:“受不住的话,你再退回去么?”
明玉寒没想到她挺不客气,这下轮到他大感气闷:“不行。我已在山中耽搁多时,外面与我断了联系,会有大乱。”
“那就不用多问,你只管前行。我真受不住自然会告诉你。”
明玉寒顿了顿,他在认真思量。这个洞带桑青走前,他走过几回。他深知后面那段路乃中腹,若当初前辈开挖山腹是直通的,空气便不会这般差。这其中,几经周折,连带着山道内空气凝滞。以桑青现在的身体,确实可能抵受不住。但,行程已容不得耽搁了。邢若邪在这些时候里都不晓得已经做了什么大事,他可不信那人会因为杀了人,而自责不已停下步伐。
也许,明家堡已然遭难。
明玉寒双目一敛,他调整了下背上的负荷,坚定地往里面走。
一时两人无话。
桑青觉得神不济,头有些晕,有了睡意。
“明玉寒……”
“嗯。”
桑青慢慢同他说话:“你跟我说会儿话。”明玉寒停了下来,“不要停下来,继续走。”
明玉寒知道她难受的很:“你想听什么?”
桑青揪着前襟:“说说你跟桑雪柔。”
“她很好。”
“多一些。”
“没有再多了。”
“那其他姑娘呢?”
“你是想听才子佳人?”明玉寒皱眉,脚下更快,“哪来那么多公子小姐的故事。”
背上呼吸急促,搅得他脑子里很多东西乱窜。
“江湖轶事,你听不听?”
桑青没有说话,费力呼吸着,但是也没反对。
“据闻,三十年前,西南盛起一个朝月教。西南虽分属边陲,可是那个朝月教人数却众多,且教众深深拜服,教主一声令下,莫敢不从。连当时朝廷都无法可想。朝廷派了几任重臣镇守,但不是在一夜里丢了脑袋,就是被设计了不得不屈服。熬不住请辞的也有几个。”明玉寒讲的很慢,他一边想着一边说。
桑青听着,虽不敢恭维这人讲故事的本事,但注意力被转移对身体的苦痛总还是有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