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扶着门框,泪眼婆娑地说:“春啊!明天今天我给你烧纸啊!”
张春愣了一下,意外地没有发火,而是回头看了方锦一眼,淡淡地说:“我还死不了。”
方锦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猛然意识到张春是真的要被抓了,立马慌起来,他光着脚就冲出去,推开最后面的警察,一脸大义凛然地说:“等一下。”
其中一个警察惊骇得差点拔枪,领头的警察冷冷盯着方锦说:“你有什么疑问?”
方锦回瞪着面前的警察,然后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张春说:“张春,你真没犯什么事?”
张春一眼横过去,嗓子一沉,说道:“放心,这派出所我也不是第一回进。没事!”
“活该你出不来!”方锦烦躁地闷哼一声,说道:“让你尽惹些倒霉烂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们在这里说!”警察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然后瞪方锦一眼,再押住张春转身就走,只剩方锦呆在原地。
张春一到派出所就立即被刑事拘留,这时他才知道根本不是请他配合调查,而是已经确认他为第一嫌疑人。经过第一轮的审讯之后,张春顿时有种跳进黄河也先不清的感觉。
其实案情很简单,今天早上五点,张春所在的学校,就在张春昨晚去过的美术教室,早上打扫清洁的人发现门敞开着,教室乱成一团。起初他还以为是遭贼了,结果看到教室里半身赤裸的苗如兮。然后苗如兮被往医院,一经检查竟然发现被性侵过,而且全身伤痕累累。而苗如兮描述,她昨忘记在美术室,所以去找值班老师张春开美术室的,然后两人一起去了美术室。两人在美术室里,突然停电,在混乱中苗如兮被人强行实行性侵。学校的保安也证实张春在十二点之后慌慌张张从美术室那栋楼出来。
张春坐在拘留室的地板埋头沉思,从早上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他觉得大脑一片混乱,烦躁不已。他仔细回想当时苗如兮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总又抓不住关键。
拘留室的铁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对他喊道:“出来。”张春站起来缓缓走出去,出门时被粗鲁地推了一把,然后他在审讯室见到了一张久别的面孔。
“张春,老实说你有没有做过?”
张春刚坐定,他对面的云海洋就慎重其事地对他说,张春盯着云海洋看了半晌,缓缓开口,说:“没有。”
云海洋瞬间松了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的。”
张春淡淡一笑,没问他怎么会知道的,说道:“谢谢。”
“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证据并不充足,他们还不能起诉你,受害人当时并没有看清罪犯的样子,而且也没检测出犯人的jīng_yè。”云海洋分析到。
“但是从四楼摔下去没有受伤根本不会有人信,更别说当时美术室里的东西了。”张春无奈地叹气。
“你是谁犯人可能不是人?”云海洋凑近张春,压低声音问。
“我摔下去后,再上楼去时什么也没有,苗如兮也没在。如果苗如兮并没离开过美术室,那只说明第二次上楼我看到的都是幻觉。”张春定定地盯着云海洋说。
“如果真是这样,还真不好办!”云海洋顿了一顿,突然一笑,对张春说:“要是抓到那只犯鬼,向受害人证明你的清白,受害人撤诉的话就有办法了。”
张春白了云海洋一眼,说:“怎么抓?你会抓鬼吗?”
“不是有夏树在嘛!”云海洋脱口说道。
“夏树?”张春一愣,定定地看着云海洋半晌,然后问:“是谁?”
云海洋一脸古怪地盯着张春,来回打量了几遍问:“你们分手了?因为这事?他太不义气了!”
张春更加奇怪地盯着云海洋,一本正经地问:“夏树是我女朋友?”
“你怎么了?失忆?”云海洋惊奇地说。
张春一手扶住额头,叹着气说:“没事,就是脑子有点乱。”
云海洋疑惑地盯着张春,说:“算了,我明白!现实的路并不好走。”
“夏树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春突然认真地问。
云海洋一惊,说道:“真的忘记了?选择性失忆?用不用介绍个医生给你?”
张春淡淡一笑,说:“我说真的。”云海洋想了下点点头,然后话题从替张春洗冤变成了夏树故事会,到云海洋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讨论毫无结果。
夜晚,张春躺在硬板床上,满脑子想的不是案子而是关于夏树的事,即使夏树对他来说很陌生,但仍对他充满好奇。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按理说他并不记得有个叫夏树的人曾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还与他关系亲密。而当他得知这个人的存在时并不有惊讶、迷惑,相反他接受得无比自然,就像儿时听过百遍的童话故事一样。
直到深夜,张春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猛然一睁眼,看到他面前竟站有个人影,吓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定了定神,但刚才人影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外面过道昏暗的灯光透进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抹了把脸,不确定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然后,他定定朝外一看,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这比刚才的人影更令他震惊。在他迟疑之迹,铁门被无形的力量完全推开,他小心往门口靠过去,探头往外面的过道看了看。
夜深人静,四下都安静得可怕,张春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