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一直沉默看着的凌雪突然开口,“我会准备马车送你回去。”
“凌雪……”
“我知道的,那种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心情,以为落雪死掉的时候,我甚至还自杀过……之前是我们太自以为是,没能设身处地为你想一想。”凌雪走到簪七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腕上的伤痕还隐约可见,他温和地笑着补充,“但是,作为交换,等你好了,要记得带你的九九来见爹娘,丑媳妇儿还得见公婆呢,不是么?”
簪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却孩子似的破涕为笑,用力地点着头:“嗯,九九一点也不丑。”
就这样,苏夫人终于也妥协了,同意让落雪陪着簪七一同去一趟越国。临行之时,一次又一次地叮嘱落雪好好照顾簪七:“茗大夫说三年才能好全,这才过了两年,路上小心点,别太劳累,走走歇歇,药一顿也不能落,落雪,茗大夫教你的针法都记住了吗?可别扎错了地方……”
落雪一一听着,最后还是苏洗砚把自家夫人拉到了一边,来了一句总结语:“路上小心,记得回来。”
马车还是头也不回地出发了,望着远去的影子,苏洗砚轻轻揽住夫人的肩:“会回来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是那么绝情的人,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在家里等着吧。下一次她回来,我们就不再做多余的事情了,好不好?”
苏夫人靠着夫君的手臂,痴痴地望着远处,一句话也没说。
马蹄踏着平稳的节奏,听在簪七耳中时而欢快时而忧虑,她脸上的表情也忽喜忽忧变个不停。落雪看着好笑,便和她聊起家常来,渐渐知道了簪七和九九跌宕起伏的过去,也渐渐理解了她如此执着的原因。正如簪七所说,她和九九之间的羁绊并不比自己和凌雪更弱。两个舅舅也可能忽略了这样的感情,简单地评价了她们之间的事情。
马车经过南关的时候,守城的官兵将这件事告知了苏涤墨和苏浴笔,涤墨倚在椅背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簪儿会没事的吧,之前我们的猜测并没有告诉落雪他们,但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爽快。”
“那件事总归是我们的揣测,就别再多提了,免得徒生波折。话说回来,有那个时间想那些闲事,不如考虑考虑怎么应付越国那个白莲花提出来的请求。”
“别总是白莲花白莲花地叫人家,人家有正经名字,再说好歹他也是越国的新王,给他留点面子吧。”
南军两位主帅的帐篷里又是一阵吵闹,对于局外之人来说,不过是寻常无比的一天。
而在越国的越家主宅,紫情和小柚子,加上花家小三个粘人精紧跟着越无双,非要从她口中问出九九的下落。越无双慢条斯理地喝着花凉从西边带回来的新茶,抽空伸手点了点小花依的额头:“你这个小家伙也是,刚学着走路就被你这两个无良哥哥骗过来跟踪我。”
“九娘娘,依儿要九娘娘…”
“你个小不点记得什么九娘娘?你们俩也是,把妹妹带着到处跑,万一跌着碰着怎么办?”
“未来三婶婶,九姑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我们都想她了。我现在已经在跟着青虹叔叔还有越三叔越四叔他们学武功了,花眠也已经在跟越六叔学习,准备考文官了,我们都想让九娘娘亲眼看看。您就告诉我们吧~~”之前的小鬼花觉在这两年中已经长成了身形秀长的少年,粗犷的气质到了他这儿是一如既往的虎里虎气,和以前比起来,到不再是那么别扭了。
“就凭你刚才叫我的称谓,我就不会告诉你。”无双笑道。
小扑克脸的花眠长大了就越发清冷了,当年他父亲的样子让他伤了心,曾经的花二少被花凉赶出花家的时候,他选择了留下来。但是这两年也渐渐成熟了一些,心理上也没有那么大的负担。他听越无双这样说,便板着脸斥责起他大哥来:“你不该叫未来三婶婶的,将来多难改口啊。直接叫三婶就好了。”
众人都被逗笑了,关于九九的话题也这样被轻轻带过,如同过去一年的每一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