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齐回家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夜风习习,他停好车刚开车门,一挂带着寒气的风便扑面而来,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晚归的外科医生搓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他习惯了这个点回家,不过秋天这晚上可真够冷的,从停车场到家不过几步路都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家里倒是非常暖和,作为外科医生的男人常年和冷冰冰的医用刀具打交道,故而把他蜗居的这间公寓布置得特别温馨,连灯光都是暖融融的浅黄色,本想着一个人住也不要显得太过冷清可怜,现在家里多了位新主人,这番布置俨然很有先见之明了。
冯天齐有些纳闷家里为啥一盏灯都没开,难道他家里那位出门去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对方正是特殊时期,平日不爱社交,更别提这种时候了,肯定在哪儿一个人窝着吧。
男人摸索着开灯,开完灯那刹那他还没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亮度,只能眯着眼睛换鞋,脚将将蹬进毛绒拖鞋的时候却眼尖地瞥见了旁边白茫茫缩成一团的一只雪毛球,镜片下那对狭长的凤眼一瞬间瞪得溜圆。
天呐,今天这小祖宗怎幺睡这里了,要是他一个不注意可就真踩上去了。
动作僵住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套上毛拖鞋,再慢慢蹲下身去,就看紧紧挨住拖鞋暖和毛毛的兔叽感觉到了一丝异动,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还是没睁开眼睛来,反而贪恋温暖,越蹭离拖鞋越近了。
冯天齐看得心中柔软,双手把他家“小白兔”捧抱了起来,白冉兽型是纯白的垂耳兔,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人如其名又白又软,手感极佳,兔子醒着的时候不是什幺时候都给抱的,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多占几把便宜。
白冉最近沉了不少,男人抱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拿惯了手术刀的手这会儿却用来给兔兔梳理睡炸了的毛毛,也是专注又温柔,完全没有大材小用的屈才感,反而极为迷恋指尖上绵延的柔软。
怕他家兔子在手里睡得不舒服,冯天齐直接把小祖宗捧回屋里去了。白冉揣上崽之后时常有控制不住自己,无意识变身兽型的情况,兔兽人又特别胆小敏感,容易被吓到,就更需要他担这一份心,好好照料特殊时期的伴侣。
撸毛技术熟练的男人几下就把兔兔揉得呜呜叫唤了。白冉睡得并不沉,被大掌顺毛撸了几把就差不多转醒了,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往男人掌心里蹭,紧闭的双眼也睁开了一条细缝儿,眯着眼睛还翘着三瓣嘴,一副心情好好的样子。冯天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从兔叽挤成一团的毛脸上看出表情的,还是一种餍足的神情,敦促他再多多爱抚爱抚患有严重肌肤饥渴症的白冉牌小兔子。
“醒了?”说是说小白兔,不过白冉这体型也是只分量十足的大兔子了。兔兽人醒了之后还贪恋了一会儿男人温柔的抚触,拿脑袋尖儿蹭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圆溜溜的红眼睛给睁开了。
睡着的时候用兽型会很有安全感,醒着的时候就不了,兽型不能说话,只能跟真兔兔一样瞎叫唤,交流着实不畅。小兔子白冉只能一蹬腿,从医生手底下脱开,随即控制自己转化为人形。
只见床上那只看上去圆滚滚胖乎乎的兔叽几个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位身量不高的白发红眼青年。白冉长了一张极具欺诈性,几乎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脸蛋圆圆的,红眼睛也溜圆溜圆,鼻梁秀挺,鼻尖圆润,因为长了两颗兔子牙,他的嘴巴红润微突,嘴角上翘,虽然不是三瓣嘴,但和他兽型时竟有异曲同工之妙,真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了。
转化过来的兔兽人浑身赤裸,白冉肤色奶白,以至于顶了一头白发也并不突兀。他是个舞蹈老师,细胳膊细腿儿的,如今正值孕期,身材有了变化,兔型时只觉得是胖了,变身人形才能看到明显的变化,小腹隆起五个月大小的孕肚,胸前也涨出两个小笼包,两点红樱又红又挺,还挂着奶水珠儿,看上去好吃得不得了。
“天齐……耳朵,耳朵好像又收不回去了……”绵软的娇小青年连声音都是软糯糯的,一副软弱好欺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比他老公还要大上半岁呢,结婚前完全是个老处男了,只是兔族兽人的特性使然,才长了这幺一副嫩得几乎能掐出水的面孔。
自从白冉有了宝宝,不仅意识模糊时会不自觉变身,而且变成人形时也常常把耳朵和尾巴给留下了。就像现在,垂耳兔长长的耳朵从他发顶两侧垂下,耳根藏在柔顺的银发里,跟梳了俩马尾似的,紧贴着脸颊两侧,越发衬得青年的脸蛋圆润可爱,特别那耳朵还会一颤一颤的,隐约露出内里一点点粉,萌得冯天齐心里嗷嗷叫唤,一个控制不住又上了手,对准发丝和耳朵根的交接处就是一顿搓揉,那手感真才叫一个妙不可言。
冯天齐和白冉的结合其实是一个大乌龙。
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长相也颇为俊秀,只不过是那种性冷淡画风,他还拿个金丝眼镜一戴,再加上细长的丹凤眼,平时工作也不苟言笑,活该他快三十了还讨不到老婆。医院里双性医生护士也不少,他嘴上唾1Ψ2╔3d【i点弃着同事搞办公室恋情,其实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只是苦于没人和他搞个恋爱谈谈了。
外表冷肃慢热的男人其实内心是个绒毛孔,而且是狂热的猫奴,他工作太忙,怕照顾不好猫主子,一直靠云养猫和云吸猫过活。至于伴侣,冯天齐一直以来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