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霍风也道了一声。
司徒将军一时间没有回答什么,倒是神色有几分复杂,说不清是忧愁还是愧疚。
司徒将军开口道:“一切都是一场债。”
本以为司徒将军指的是吕霂的事情,没想到他接着对霍风说:“我欠你父亲的,也许是还不尽的。”
“将军留子新在府中多年,未曾亏待,若是以此相抵,这场债也早已偿尽了。”霍风的面色很平静,似乎早已知道司徒将军会如是说。
“不是你父亲要我如何偿,只是老天看着一切。”司徒将军忽地笑了两声,背身踱步而去,“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爹。”司徒衡南摸摸脑袋,印象中的父亲,可是从来不说如此没头没脑的话。
“司徒,我走了。”霍风也朝着院门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军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2 霍风回到自己临时居住的小院时,一只小黄猫突然窜了出来,到他面前喵呜喵呜地叫着。霍风顺手拎起了小猫。
厨房里飘来了浓郁的饭菜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去,霍令才从厨房里出来。
那小猫看到了霍令,便喵呜喵呜着从霍风怀里挣扎着窜了下去,扑向了霍风。
霍令接住了小猫咪,对霍风笑着说:“刚刚捡到的。”
霍风挽上了袖子,边走向厨房边说:“倒是识主了。”
霍令已经做好了饭,还整齐地分成了几份。
给小猫的小鱼放在了一旁,小猫刚被放下去,便又扑向了事物。
霍风和霍令便在另一旁的木桌上端上了饭食开始今日的晚饭。
“小风,你在想什么?”霍令给霍风夹了片五花,“没食欲?”
霍风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听到霍令一问,倒直接搁下了筷子,说:“我感觉,城内将会有一战。”
霍令本来吃得很香,但听到霍风的话,也不禁锁着眉头放下了饭碗,说:“所以小风,过几日,我们便离开这里吧。”
“表兄。”霍风盯着霍令的眼睛,“你早就猜到了这些对不对?未寻到背后作祟之人,我不走。”
“小风。”霍令打断了霍风的话,“连大皇子本人都不计较了,况且这关乎时局变动,你我皆为凡人,左右不了这些的。”
“表兄,你知道我爹最大的憾事是什么么?”霍风捏了捏拳,又松了开来,眸中有流转的光芒闪动,“他想成为一代军师,却还是止步于一个凡人,我知道我也不能,更无道理指望用战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只想尽力而为,留在最后。况且,我答应了宸御,也答应了司徒。”
霍令听完霍风的一番话,眉眼间有些焦灼:“在北土时我们就差点儿丧了命,又是调查预言,又是研究阵法武器的。虽然,这也是大皇子的请求,可说到底,于你而言还不是为了衡南小子。”
似乎赌气似的,霍令猛地咽了几口饭,平静下来才又继续说:“小风,听我一言,尽早抽身退步,不然会有杀身之祸。这些事,毕竟是贵圈的事。而且,你是他的软肋,也可能成为他的累赘,你懂么?”
霍风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嚼着一口饭菜。
3 从北土遗孤被掳走之后,城中便多了一条关于他的通缉令,一时间议论纷纷,且城中的警备更为森严。
而关于姜洛,因为无法刻画其具体面容,便也只有通缉的各军队提防着各处异动。
“为了这么个人,惊动了全城。”宸御立在城门的观望台上,司徒衡南和若璇也站在一侧。
“是我思虑不周。”司徒衡南想到挽烛在眼皮子底下跑了,心有不甘。
“你什么时候也这般腔调来自责了?”宸御挑了挑眉,“思虑周全又如何,对方也打着j-i,ng妙的算盘。”
他眼中透过了一股狠厉之色。
“这次,他们奈何也逃不掉了。”宸御俯瞰着底下的城楼与士兵,“也辛苦你了,南弟。”
“职责所在。”司徒衡南勾了勾唇,不过又想起了什么,笑容便降了下去,“听说陛下近日身体欠佳?”
“父皇身体大不如前了。”宸御的面目浮现出了有些少见的忧虑,“近来的政务,基本都是由我来处理的。所以近来也没有时间向你们打探情况。”
“没关系,本来也该我来上报的。”司徒衡南道,“朝中之人,多多留心。”
“知道了。”宸御侧靠在围栏边,“我其实有件事想问你。”
“想问便问,你何时这么啰嗦了。”司徒衡南又笑了起来。
倒是宸御难得地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我是不是,并不适合做一个天子?”
司徒衡南听闻,也是愣了一愣,才又嗤笑道:“说什么呢。”
“我呀,从小就想着逍遥快活,把朋友看得重,更讨厌地位身份什么将人隔离。有时想到这天灾不可免,人祸不可阻,众生皆苦,可我,其实并不像挑起这重担,我更想有一个自己的地方,无人叨扰。”宸御突然郑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令司徒衡南也退了脸上的笑意,思索了半晌。
“不适合?”司徒衡南又笑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三岁识字,五岁读典,十岁便通习四书,十三岁便通除中原官话外周围三部族的语言,猜谜从没猜不中,礼乐通。”
说罢,司徒衡南又补充说:“这个人,还正好出生时天空飘有龙形祥云,正好是当今圣上和皇后的嫡子。如是说来,倒像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