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也收了这酸楚,准备随后赴宴。
这场大婚之所以称之为大婚,不仅仅是因为圣上亲赐,也是因为各方要职官员也会携家眷来饮一杯喜酒,也算是给司徒将军一个面子。
喧闹热腾的景象下,司徒衡南反倒有些沉默。
上次的突袭又令他不得不绷紧神经,两月以来,他不得不为霍风的临时所居之处加派了防兵。因为要定期训兵,以及杏儿和陈凝成亲等事情令他同霍风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同时父亲似乎早已注意到他经常外出,生怕他去找霍风什么麻烦。
为太子宸御做事的幌子已经打了许久。上次突袭的事情他也报给了宸御,宸御同时也准备暗中彻查大理寺。
今日,原本以为霍风也会来,可惜宾客都差不多来齐了,也未见他的踪影。
司徒衡南面露懊丧,但毕竟是亲妹妹的婚礼,他必须要开开心心地看着这场大婚顺利地完成。
重新挂起笑容,司徒衡南同其他几位校尉团团围住了陈凝,准备将他灌酒灌个饱。
“这……新郎官灌个半醉不醒的可怎么洞房花烛夜啊!”周校尉年纪是几位校尉里最轻的,看着酒量并不是特别好的陈凝被灌了好几杯酒,面上都红了,便有些担心。
平日里最粗犷豪放的李校尉倒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周校尉说:“你自个儿都没成亲,倒会担心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这……”周校尉倒有些着急了。
“老李,你看看你,自己不也喝醉了,赶快停下来歇歇!”林校尉顺手拿过了李校尉手中的酒盏放在了一旁。
吴校尉跟着笑着,不过倒没说什么俏皮话出来。
司徒衡南本是看着他们相互玩闹,觉着十分有趣,不过看到陈凝有些抗不住了,还是帮着拉开了李校尉,说:“李校尉便同我喝吧,我可不想我妹夫真的烂醉如泥了。”
说着,司徒衡南一口闷下了一小坛酒,是府中特酿的醇香酒。
“好,还是少将军最爽快!”李校尉也拿起一坛酒,同司徒衡南碰了碰,咕咕几口,便是一坛畅快。
司徒衡南看着李校尉喝倒了,便命人将他送了回去。其他的校尉也告了退。
他一个人还在喝着闷酒。
似乎十六岁那年的某个夜晚,他也是这么心事重重。
2 醉酒后苏醒的清晨,总是头痛欲裂。
将军夫人知道自家儿子喝醉了酒,特意命人熬制了醒酒汤让他喝下。
头痛略缓了后,司徒衡南才出了屋发觉自己的父亲立在那里,虽然鬓发略有斑白,但身形依然苍劲如松。因为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司徒将军未能坚守到战局结束,只能提早归城休养,让司徒衡南以少将军的身份暂代全军。
而归来之后,司徒衡南也接替了父亲的职务,重新编排军队,也对伤亡战士的家人妥善补偿。
除了一些必要的问题请教父亲,他其实没有跟父亲说太多的话。
小时候并非如此,一切都是祖母走了之后改变的。
“爹。”司徒衡南走到院落里,唤了司徒将军一声。
司徒将军听闻,便转过了身,面上是平和的表情。
“昨晚你喝得人事不醒,还是沈恪托人送你回来的。”司徒将军道了一声,又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继续开口。
“啊?那还得谢谢沈公子了。”司徒衡南抓了抓头。本是让爹娘先辞行,自己随后归来。如此看来,真是喝多了,自己都没办法独自回来,还闹了不少动静。
司徒将军似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才道:“衡儿,你可知你回来还在呢喃着什么梦话?”
司徒衡南停下抓头发的动作,心下一惊。
“衡儿……”司徒衡南不知该说什么。
司徒将军略微皱眉,但语气还算缓和:“我听闻,子新随你回来了?”
司徒衡南抿着唇,静默半晌才说:“爹,不是子新随我回来,是他助我破了关键一阵。”
“知道了。”司徒将军点了点头,随后才语重心长似的问:“你对子新……”
“衡儿没有!”司徒衡南急忙截了司徒将军的话。
“看着爹的眼睛!”司徒将军声如洪钟。司徒衡南才将头仰起来正视着司徒将军。
“衡儿已及冠了,不会那么不懂事了。先前同爹说过,太子殿下有事相托于我和子新,近来我们都在查重要的一件事。”司徒衡南沉下声音解释道。
“如此便好。”司徒将军凑近了来,又不可自制地咳嗽了几声,拍了拍司徒衡南的肩膀,“你忙去吧。”
司徒将军咳嗽完,又一次挺直脊梁骨,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另一方走去。
司徒衡南仰高了头,对着蔚蓝的苍穹,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归宁
1 司徒杏儿归宁的那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近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
由彩儿搀扶着下了马车,掀开帘子,她才发现爹娘和哥哥早就等在了那里。
司徒衡南看着多年活泼,背着荷包处处蹦跶的妹妹忽然盘起了长发,举止间多了几分端庄,心里也觉着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爹,娘,哥哥。”
司徒杏儿朗着声音唤了一声,然后过去投到了将军夫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