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年货?都买些什么?”司徒衡南拧了把被巾,起了身。
“一般买些风干r_ou_食和布帛,其他的小事物见着有用的,有时也买些。”陈凝回答,“小风哥哥可有要买的?顺便捎些。”
霍风想了想,又望了眼司徒衡南,说:“倒是有些,你等等。”
霍风朝屋里走了去,片刻后拿了张纸出来,上面罗列了些东西。
“本是想自己去的,不过我对城里不太熟悉。这几日先要些这些东西,麻烦了。”霍风递给了陈凝。
“不麻烦,顺手之劳。下次入城,小风哥哥若还有想买的,便一道吧。”陈凝叠好后塞进了衣衫里。
短暂对话后,陈凝便告辞了。
司徒衡南接着便把被褥都晾了。霍风立在门栏旁,静静地望着远方,待司徒衡南晾好之后便递过了一张干帕。
司徒衡南接过擦了擦汗,在一边儿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子新,你们这里是如何过年的?”司徒衡南回望着霍风,有些好奇地问着。
霍风望着远处,记忆有些模糊,他思索片刻才回答说:“同皇城一样,亲人相聚,共享能享受的最好的东西。”
司徒衡南也暗自想起了往年将军府的除夕,爹爹总是在这一天贪杯,老夫人也会来府上。霍风也在,他总是拉着他到街上一同玩烟火。
“最好的东西啊……”司徒衡南不禁呢喃起来。
“诶,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你的表兄?”提及亲人,司徒衡南也想到了前几年探望过霍风的霍令。
霍风回答说:“陈凝说表兄不久前随师父一年多前便随师父外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你师父?”司徒衡南想起了父亲的旧识何军师,“是当初带你来的何叔叔?”
“是。”霍风点点头,“只是师父虽在这里有一处居所,但基本都在外出云游。表兄基本也同他一道。”
“云游四方,浪迹天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司徒衡南发自内心地向往起无所束缚的生活。
“并不是那般肆意洒脱的。”霍风温柔地轻笑一声,“当时受父亲所托,师父带着我跨山越水,之后便囊中羞涩了。连他自己都说不存在真正的云游四方的自由,只是一直想漂流在外罢了。”
“这是何叔叔喜欢的生活方式罢了。我觉得你们这里的人,活得简单,踏实,也挺好的。”司徒衡南看着远山缥缈,依然是发自内心地说道。
4 司徒衡南这日赖了赖床。他少数几日的赖床基本都留给冬天,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想来司徒将军的严苛要求并完全使他形成自然习惯。
所以司徒衡南总是找些理由给自己放放小假,充分的理由支撑便是劳逸结合,偶尔收拳才能让人更加有力地再次出拳。
而清晨是一阵不轻不重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吵醒了他。
大醒了他便起了床,打着呵欠走到了灶房。
霍风正在切着些菜,周围还摆放着不少的土豆片,白菜片,辣椒等等。
平日烧菜的一口大锅里似乎正烹这什么香气扑鼻的好吃的。
他只知道陈凝送来了不少的食材,却不知那是什么。
而一旁的小凳上还摆了几张沾了些油迹的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歪扭,一看便不是霍风所书,写的内容像是什么东西的做法。
“子新,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司徒衡南凑了过来,一阵食材的香气猛然灌进了鼻子里,令他呛了一呛。
“陈凝这几日要上山打猎和采药,我便托他写了份这个的做法。”霍风切好了菜,整齐地放在了一个瓢盆里。
掀了半边锅,一股热气流窜开来,更浓烈的香味让司徒衡南咽了咽口水。
“这是涮锅吧,子新。”司徒衡南灵机一闪,想起了小有名气的涮锅。
“差不多吧,只不过我们这不叫涮锅,叫……古董羹。”霍风揭开了锅盖,香气更是四散开来。透过香气和成色,都可知锅里的底料是如何辛香麻辣。
他们今日的正餐较平时倒十分特别了,是围着锅炉吃的。
“司徒,生辰吉乐。”尝鲜之后,霍风突然说。
司徒衡南笑了起来。
将军和将军夫人在他究竟是除夕这一天深夜出生还是算是刚迈入大年初一的那刻出生争辩了许多年,他的生辰往常也并不浓墨重彩地庆贺,但因为恰逢新年伊始,趁着将军府过年的喜庆热情,府中的仆人们也会记得对他道声“生辰吉乐”,他的生辰之日当然算得头等热闹。
新的一年到来,便是新的年岁。过往十六年来,一直如此。倒是这一次,有些特别。
“新年吉乐。”司徒衡南接着往锅里下了些r_ou_食,面上心里都泛着喜。
远处隐隐鞭竹声起,有孩童嬉笑的声音。
临近子夜,天空中朵朵烟花绽放开来,迸ji-an出十分欢腾与热闹的光彩。
霍风平日也休息得早,此时乏困,竟不知觉地睡了过去,侧侧地靠在了司徒衡南的肩膀上。
“子新?”司徒衡南本是撑着脑袋同霍风看着烟花,这时顺势揽过了霍风,低唤了一声,但霍风只是轻声应了声“嗯”。
天空中闪烁的光映过霍风的脸庞,衬得他的脸明明暗暗,又有与平日不同的光泽。
司徒衡南拨开霍风面上凌乱的些许发丝,心跳也同那烟花一般热烈。
☆、归乡
1 晚春时,霍令归乡了。
清早有人轻扣着门扉,待门扉微起,霍令本是有些激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