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这里真的没什么帮忙的。”霍风停下了脚步。
司徒衡南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开始抓头发。
“噗!”霍风竟然笑出了声,拍了拍司徒的肩膀。
而司徒衡南却仿佛突然愣住了,霍风静静地给他理回毛躁的头发,于是说:“将军可知你来了西南?”
“我叫杏儿转告了。”
“没有当面说吗?”
“......没有。”
“所以你就一个人赶来了?”
“是。”
“我都说了,这里没什么有趣的,你大概也听不懂当地人说话吧,路上定被骗了不少银子。”
“哪有......”
司徒衡南暗自咂舌,的确是被路上的引路人骗了,损失了枚金锭子。一路左绕右拐,差点儿走错方向去天竺了。
守灵之日早已结束,灵堂前也只是余下了些祭品,地上有些纸团,以及几团摆放得不太整齐的蒲团。棺材早也由乡人合力帮助抬上了山,入土安葬。
霍风简单地清扫了一会儿,而后只是静静地跪了下去。
司徒衡南也跪了下去,同样地安静了下来。
司徒衡南的确有些累了,半跪着也能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窜入了点寒气,他才一个激灵地醒过来。
在月色辉映下霍风的眼睛里透着些光泽,侧脸似乎有泪痕,显得很哀伤。
“司徒,回房去睡吧。”霍风依然凝视着面前的灵台,淡淡地开口了,“客房最近还没有打理出来,有些脏乱,你先睡我的房间吧。”
于是霍风起了身,司徒衡南点了点头便跟在了他身后。
霍风进了屋子,随即点亮了油灯,从衣橱里拿出了床新被子,将床铺好了些,才点着另一盏灯走了出去。
“司徒,好生歇息。”霍风转过身去。
“嗯,子新也是。”司徒衡南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但司徒衡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铺透着干净的味道,也就是属于子新的味道。
而认识子新的六年以来,除了开始不久他似乎很想念父亲,看了父亲表达了希望他一直留在将军府的信后有些难过,后来对定国公小世子的愤怒之外,他一直都是那般从容,似乎永远波澜不惊,也不在他面前展现什么哀愁了,有的只是温和与浅笑。
“子新,还是很难过啊。”司徒有些责怪自己,怎么能够因为子新接到霍父快去世的消息很冷静就潜意识觉得他不是很难过呢?寄居在将军府多年,他心里对父亲的思念定是一点儿都没消减。
司徒衡南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梦境,但到深夜一声雷响将他震醒了。
司徒衡南啊于是抱着被子发着抖。他一个武将家族的公子,天不怕地不怕,能打能摔,就是怕打雷。
恰逢夏令暴雨时节,天光闪动,雷声震鸣。司徒衡南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敢呼吸太重。
也不知是几声雷响,突然屋门被打开,立马又被合上。随即有声灯盏搁置的声音。几声轻盈的脚步临近,帷帐被拉开了,一个声音凑在耳边问:“司徒,醒着吗?”
司徒衡南停止了发抖,但如此就让身体僵硬不已。随即又是一记闷雷滚滚,尾声更是爆发出了一串响亮的惊雷,让他好生打了个哆嗦。
“我听吕管家说你怕打雷,当时我还不信。”霍风的声音很轻,他轻轻地揭开了司徒衡南蒙在脸上的被子,“别让自己闷着了。”
几道雷光闪动,司徒衡南又下意识地拉上了被子。
霍风又将被子拉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司徒衡南的肩膀。
司徒衡南只能紧张地拉着霍风的手。雷响一声,他就不禁颤抖一阵。
“子......子新,你陪我睡吧。”司徒颤着声音说。
霍风顿了顿身形,似是犹豫了一瞬,随即才道:“好吧。你往里挪挪,这床有些小。”
司徒侧着身子往里挪了挪。
霍风脱下外衣挂在了一处,于是半侧着身子上了床榻,盖过了半边被子。
司徒睁开了眼睛,霍风也没合眼,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霍风先合上了眼睛,司徒衡南却没有。他才注意到同在一处屋檐下几年来,从来没有同榻过,甚至很少离对方如此之近。霍风的睫毛还是那么长。他不由地心跳加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想着想要靠近他,靠得太近又会十分紧张,尤其是最近,似乎总有什么莫名的冲动埋在心底。而此时,埋了些时日的那股冲动又涌了上来,让他难以入眠。
过了些时候,又开始了雷声阵阵,司徒衡南依然绷紧了身子。
“睡不着吗?”霍风睁开了眼睛,面有倦色地完全侧转了身子过来,手伸向了司徒的后背,开始有节律地轻拍着他。
“你出了好多汗。”霍风轻声呢喃,重新合上了眼睛。
在霍风的安抚下,司徒衡南才开始放松,而他不由自主地离霍风更近了些,到了再一点点之后鼻子都会相碰的距离。
霍风还是继续着轻拍,司徒衡南却顺势搂过了霍风的腰。
霍风又睁开了眼睛,道:“司徒,这么害怕么?”
司徒衡南没有应声,霍风没有拿开他的手,只是收回轻拍司徒后背的手撑起了侧脸,另一只手搭在司徒搂过来的手臂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些了么,快睡吧。”
司徒衡南渐渐地睡着了,醒来时霍风是平躺的状态,被褥大半已经在床下了,想来是他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