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何苦委屈自己,不过是去皇陵祭拜,皇上难道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你吗?”幼兰不解的问道。
玉娆雪一笑,笑的有点儿冷,也有点儿渗人:“按照祖制,皇后才能陪着帝王祭拜皇陵,若六宫午后,才能轮上后宫嫔妃。何况,在皇上眼中,我一直是他和未央之间的阻碍,所以,即便是很简单的请求,只要我和未央出现在一处,他都会有所顾忌。”
幼兰顿时豁然开朗:“所以娘娘才上演一场苦肉计让皇上无法拒绝。”
玉娆雪冷扫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倒是不笨。”
“娘娘折煞奴婢了,与娘娘相比,奴婢愚笨之极。”幼兰恭维。
玉娆雪虽然脸色憔悴,却看似心情大好,继而问道:“血煞呢?”
“已经在娘娘宫中等候了,他还不是随传随到,早已被娘娘吃的死死的。”幼兰低声窃笑。
玉娆雪冷冷的哼了声,这一次,眸中没了喜色。
未央宫中,玉娆雪屏退了殿内所有宫人,并吩咐幼兰寸步不离的守在殿外。
她姿态妩.媚的半躺在贵妃榻上,出声道:“还不出来吗?难道要本宫亲自请你出来。”
她话音落后,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他身上穿着御林军侍卫的衣服,显然是要避人耳目。
他来到玉娆雪面前,缓慢的抬起头,晃动的光影落在他侧脸之上,此人正是血煞,云洛逸川的心腹。
玉娆雪知道,他喜欢她,从她进宫的那一天开始:“你会帮本宫的对吗?”
血煞神情凝重:“你想做什么?”
玉娆雪直言不讳:“我只要一百个死士,血煞,你可以不答应本宫,但你想亲眼看着你的儿子死在你面前吗?”
血煞微微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娆雪将指挥杀手的令牌扔在了地上:“这个是你不小心留在本宫榻上的吧?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么帮本宫,要么云洛奕死!”
看着那块摔在地上的令牌,血煞几经犹豫:“好,我帮你,我答应你,但你别对奕儿下手,他是无辜的。”
或许杀手在动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太后王氏忌辰那一日,天阴沉沉的,晨起后便飘起了细碎的雨丝,但阴霾的天气并未影响祭奠皇陵,云洛逸川终究是至孝之人。
华丽的马车内,博裕靠在未央怀中,半阖着眼帘,一副懒散的模样。
昨夜读书到深夜,一大早就被小太监唤了起来,穿衣洗漱时还闭着眼睛,都是宫女太监伺候着。
“书也不是一天能读完的,下次早些睡。”未央心疼的抚摸着他额头。
博裕闭着眼睛,随手指了下坐在对面的云洛逸川:“都是他,每天都要考我的功课,差点儿没把我烤胡了,士可杀不可辱,下次坚决不能被他考住。”
未央无语,冷冷的瞪了云洛逸川一眼,明显是责备的意思。
而坐在对面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随意耸肩:“养不教父之过,朕可是为他好。”
“难道皇爷爷当初也是这么对你的?”博裕的眼睛终于嵌开了一条缝,目光还是惺忪懒散的。
云洛逸川闻言,眸子不由得深沉了几分,他年幼的时候,父皇对他很疼爱,却也很苛刻,无论任何事,他都要求他做到完美无瑕。
只不过从她母妃被得知是叛党时,所有的慈爱都华为泡影。
“娘,你看爹都不出声,明显心虚。”那一面,博裕居然还得便宜卖乖。
博裕年幼无知,但未央却看得出云洛逸川眼眸中暗淡的光晕,她轻敲了下博裕额头,温笑道:“以后你就会懂了,你爹爹很疼你呢。”
博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起身坐到云洛逸川身边,将头靠在父亲肩膀上。
皇陵中安葬着历代先皇、皇后与和身份尊贵的嫔妃,未央想,等他与云洛逸川百年之后,也会安葬在这里,并且葬在一处,无论生死,都不离不弃。
他们按照皇族的礼仪祭拜了王氏之后,因为天气不好,他们也并未打算逗留,只是在内殿中小坐,而正是此时,大太监白眉匆匆走进来,躬身道:“回禀皇上,雪妃刚刚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腿,伤势很严重。”
云洛逸川眸色冷了几分,低斥道:“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发生这种事?”
雪妃在皇陵中摔伤,传出去还不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白眉试探的询问,雪妃玉娆雪受伤后,一直哭着喊着要见皇上。
云洛逸川没有回答,反而目光探寻的看向未央,只见她浅浅一笑,回道:“去看看她吧,御医都没有跟出来,也不知拖到回宫诊治,伤口会不会恶化。”
“朕去去便回。”云洛逸川起身,随着白眉向殿外而去。
他走后,未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榻上看书,似乎想起什么,对一旁侍女道:“博裕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回娘娘,王爷说想在皇陵中四处转转,可否要奴婢找王爷回来?”侍女出声询问。
“嗯。”未央点了点头,过不了多久便回宫了,那小鬼也不知道又疯跑到哪里去。
侍女依着吩咐走出内殿,殿门缓缓合起,空旷的大殿之内徒留未央一人,她倒也随意,依旧低头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是一本礼记。
云洛逸川不允许她再看兵书,她殿内的书籍便都换成了诗词礼记一类的东西。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