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凌一笑淡淡地说。
“幸吴?”贝晓宁含着有点儿烫嘴的豆腐看着凌一笑乌噜着反问了一句。
“嗯。”凌一笑点点头,“有你在,我觉得很幸福。家终于有家的感觉了。你知道我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吗?”
贝晓宁咽了豆腐,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妈活着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她总是无缘无故地对我发脾气,还常常打我,说我就随了我那没良心的爸。有一次我顶嘴说有没有良心人家也都有个爸,可我只有一个j-i,ng神病的妈。惹得我妈哭了整整一夜。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当时怎么能说出那么狠的话。后来妈没了,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凌一笑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姥爷找到我之后要带我去美国,我不肯走,他也没办法。旧金山的生意放不下,他只能偶尔回来陪我,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姥爷没有别的办法补偿,只能每次回来都给我存上很多的钱。结果我就越来越大手大脚,朋友也越来越多。平时上学或者白天有朋友在的时候还好,可一到了晚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剩下我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凄凉到会让人觉得恐怖。所以那时每到晚上我就开始到街上四处游荡,很快就认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后来发现只要花钱就能找到女人让我躺在她们怀里睡觉,我很高兴,终于又能找到躺在我妈身边的感觉了,虽然她们身上的香味儿常常会让人觉得刺鼻。哼哼!”
凌一笑冷笑两声,又吸了一口烟,“从那时候起,我就落下了花心的名声。我一想:他妈的,说老子花就花吧!反正我从小被人数落惯了,无所谓。索性后来就真的开始花了。其实我也想安定下来,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她们不是什么家务都不会,就是动不动就跟我撒娇发脾气,要不就是整天只知道让我给买这买那的,好不容易找着几个贤良淑德的又嫌我脾气霸道,嫌我成天跟些个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终于有个各方面都差不多,还愿意跟我结婚的婷婷了,又是个整天在天上飞的。让她搬过来陪我,她说什么也不肯,老说我花花儿,她自己要是在没个事业就更管不了我了。可实际上我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她是打心眼儿里就不相信我。我就是跟她结了婚,她也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我,她让我觉得自己永远都欠她的。”
凌一笑掐了烟屁,伸手摸了一下贝晓宁放在桌儿上的右手的小指,“我以前从来都不愿意回家,现在不了,有你在我身边儿。即使你在外面,但知道你很快就会来,我就觉得家里很好,一个人在家也一点儿都不孤单。你知道吗?我受伤在医院那次,接到你的电话,你说在等我回家吃饭。当时要不是有人在,我没准儿就哭出来了。仔细想想,应该是从那时起,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凌一笑没了动静儿,贝晓宁也一动不动了。
过了几分钟,凌一笑忽然又笑了,接着他端起碗,夹了满满一下子羊r_ou_,又闷头儿吃起来了,好像刚才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儿。
贝晓宁看着人高马大的凌一笑蜷在椅子上,端着个小碗儿,吃得津津有味儿,心里止不住地一阵绞痛。眼前的这般光景,自己又何尝不觉得幸福呢?可一想到今天中午在饭店碰到的那个人……家里很可能很快就要知道了,他的心情立刻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等凌一笑吃完了羊r_ou_把碗放下,贝晓宁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凌一笑吃惊地转头看他,这时身边有人走过,服务员又来收空盘子,他都没有松开。
后来凌一笑一高兴又要了两瓶儿酒。贝晓宁喝得慢,凌一笑喝得急,最后算下来,三瓶儿酒凌一笑自己喝了差不多有二斤。回去之后他有点儿醉了。贝晓宁把他扶到床上,透s-hi毛巾给他擦了把脸,然后自己囫囵着洗了两下就上床了。他抱着凌一笑的脑袋睡了一宿,第二天醒过来时胳膊都木了。
早晨贝晓宁起来做了点儿粥,两个人一起喝完,凌一笑带着贝晓宁去买他说的“有意思的东西”。
到了批发市场,贝晓宁才知道,原来下周六是万圣节,凌一笑要在酒吧里办“万圣节之夜”的派对,带他过来是要买酒吧的装饰用品和万圣节服饰的。
挑东西的时候,贝晓宁逗凌一笑,“你这老板当得也忒不值钱了。这跑腿儿拉货的活儿还得你自己来?”
凌一笑拿起一个骷髅面具套到脸上,“要是买别的我才不来呢,这不是好玩儿嘛。再说了,还有你的装扮呢,我哪敢让别人瞎买。”
贝晓宁拿起一个黑熊手套儿戴到手上,“那你想扮啥?”
凌一笑把面具拿下来,“咱们多买一些,挑剩下的给别人。先帮我给服务员的定下来,他们的要统一。”
贝晓宁又拿起一个能亮灯的角扣到凌一笑头上,“都什么人会去啊?收门票吗?”
凌一笑拿起一副天使翅膀比到贝晓宁身后,“会有门票。有会员卡的打七折。唉?!对了,到时把张帅、孙磊他们都找来吧!门票、喝酒统统免费。缈缈要是休息让她也来。”
“好啊!那我晚上给他们打电话。”贝晓宁很开心。
“那……你能趁这机会把咱俩的事儿跟他们说了吗?”凌一笑试探着问。
贝晓宁想想,老拖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点点头说:“嗯……好吧。但要由我来说,你不许乱嚷嚷。”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