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有成为一线花旦的机会,而我只是一个今天跑了龙套就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活干的十八线群演罢了。简单地说,我嫉妒她!嫉妒她的成功!”王景清冷冷道。“我们曾约好一起奋斗不离不弃。毕业三年后,她已经能担任剧里女一号了,而我仍旧是个跑龙套的,演艺事业毫无起色。她的名字在各大媒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的经纪人对外宣称她单身。媒体揣测着她是被某位富家公子看中或是和同剧男星暗暗发展地下情,与她日益拉大的差距,事业上的失意,愤怒,不平,让我变得刻薄自卑,敏感易怒。唉,那时的我太年轻,不知道包容,不懂得责任,对她一味包容我的坏脾气,我竟然会认为理所当然。她有一点点违逆我的心意,我便向她提出分手,”王景清漂亮的棕色眸子蒙上一层灰色薄雾:“莺莺,你想不到吧,我曾经是那样一个人,残忍、自私,清高。她对我的好,我当初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
“你何必要把自己说得这般狠绝?”莺莺轻轻道。“我完全理会你当时的心境和处境,她是一线前途无量,而你发展未定,什么狠心,什么挑剔,分手,不过是你不愿意连累她而出的下策罢了!”
“啊,为什么你也会这样说?每次我向她提分手时她也是哭着对我说你同样的话,劝我不要放弃,无论我在娱乐圈能混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心一意地陪着我。”王景清的声音突然哽住了。他掩住眼睛,莺莺安抚似的拍拍他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只见他喉头抖动着,接着嘴唇也哆嗦起来,他再也绷不住,一个大男人象孩子似的蹲下失声痛哭。
莺莺则象他过世的前女友一样,静静陪在他身边。
“在她生命的最后两年,我们的相处模式已经成了可怕的循环,合好,吵架,分手,再合好。其实那时她已经病得很厉害,只是她怕我焦急担心,一直瞒着我。直到她有天坚持不住在一次争吵中晕倒在我眼前。”王景清揉了揉眼角的泪水:“从我知道病情到她离开,三个月不到。她在我身边的时候,给予的所有温情我都认为理所当然,当她离开后,我才知道这世上再也没一个人肯象她那样对我了。在她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我拼了命的对她好,我后悔我痛心,推掉一切工作,天天陪在她身边。然而所有的努力和忏悔换不回她年青的生命。她走的那天淅淅沥沥下了一天雨,她床头那束白玉兰将要萎谢,护士将一张雪白的床单搭在她美丽苍白的脸上,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二十五岁,而我,在二十六岁这年开始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凄苦生活。这十多年来,关于感情方面,我努力做一件事,那就是对任何感情都不敢想的过于深刻,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忘却,不管我如何保持理性,我二十六岁时那一团薄雾状的东西仍残留不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忆渐渐以清楚的轮廓呈现,历历在目,床头枯黄的白玉兰,病房窗外无止尽的雨,她回眸时甜甜一笑,她隐忍的泪光,还有,火葬场高大烟囱中腾起的白烟......”王景清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
“今年你多少岁了?”莺莺道。
“四十一。”他闷声回答。
“她走时你二十六,这么说,十五年你一直一个人?”怜惜在莺莺心里生根发芽。她虽苦至少还有俊熙相伴,而王景清是真正一无所有。一想到他十五年来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她的心禁不住隐隐作痛。
“对,一直一个人。”王景清拭干眼泪,深深凝视莺莺。他漆黑的眼睛象小鹿一样清澈明亮:“原本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直到遇到你,小莺,你是那么的善良,美好,我...直到遇到你,小莺,我,我才知道我还有心跳,还有激情,还有热血,我还没有丧失去爱一个人的勇气...”他停下将要说的话,握住莺莺柔嫩的小手:“我知道你的困惑,我也曾经同样困惑,小莺,我们能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他深棕色的瞳孔是那样深邃迷人,“k.”磁性悦耳的男低音软化了她坚定的意志,莺莺肩头轻颤,放弃抵抗,王景清毫不犹豫地搂过她纤瘦的身子,俯首低吻,一秒,二秒,三秒,两人悄无声息对着嘴唇,时间停滞,浑然忘我。
这是一个温柔而恍惚的吻,一个足以让僵死的心脏重新跳动的吻。
直到王景清放开她身子,莺莺从那份久违的温存中清醒过来时,白飞宇清俊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刚才她竟然将之忘在脑后!这真是令人悲哀,但事实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以为刻骨铭心的恋人形象步步远离。没遇到景清之前,她天天回避着对飞宇的思念,以减少那份入骨相思的痛楚,而现在她却要努力回忆与飞宇相处的一点一滴,用以抗拒新生的爱情。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到家了,让不让王景清进入她的家庭?两人僵在门口。
王景清知道她的犹豫,他不会令她为难“小莺,我先走,明早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剧组。”
“明天?你过来吗?合适吗?我想想。”黎莺莺抚着额头,她的头好痛,事情发展得太快,王景清显然已经不满足每天送她回家,明早的预约这举动无异在宣告正式拿她当恋人对待,而接受景清,她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你怎么啦?不舒服?”见她秀眉轻敛的柔媚样儿,他怜爱顿生,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