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
便是在贺潇于拜台上开口的一瞬,穆天德心头的已是升腾起了万般的杀意。
海公公站在一侧,听着穆天德的话,心头也是沉沉不已,皇上向来对贺潇宽容,但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
穆云新踉跄着步子站了起来,终是走到了拜台边,眼神看着早已是不见了贺潇和杜微微身影的广场,心头上,一阵绞痛。
微微!
木澄的眉头轻轻拧起,看了看贺潇二人离去的方向,而后又回过头看向了穆天德,声音轻动:“皇上,这丰谷礼……”每年的丰谷礼,都是极为平淡地度过,却没想今年,竟出了这般的事情,若是传出宫去,怕是天下百姓都无法心安。
闻言,穆天德的眉头更加明显地皱了起来,抬眼看了看拜台之上,沉沉的语气落下:“便劳请皇后了。”
“我?”木澄一个反问,惊讶的语气顿时翻腾而上。
“怎么?”穆天德的视线垂下,对上了木澄的眼,也是一句反问出口。
慌忙将头低下,木澄的心绪有些混乱,这丰谷节的礼仪,自己自是知晓,只是,若是皇后主这礼拜,怕是天下,又不知该如何说道。
穆天德再未看向木澄,大掌招了招,示意海公公上前。
海公公未敢有丝毫的停顿,快步走到穆天德身边,半弯着身子,恭听的模样。
穆天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海公公一人能够听到,也便是同时,穆云新已是从拜台一侧的台阶上走下。
唇边的血迹早已是擦拭干净,穆云新已是没有了妖媚的模样,眉头怒意绵延,走了下来。
穆天德的话也是悉数都说给了海公公听,眼神猛地凛住,看向了走近的穆云新,厉光乍现:“新儿!”
穆云新的眉头重重一皱,却是第一眼看向了木澄。
心头咯噔一下,木澄的虽也是看着穆云新,却是发觉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你竟是忘了汀元礼数!身为皇子,岂不荒唐!”穆天德的声音依旧带着沉沉的怒意。刚刚那般的情况,便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穆云新对那杜微微心有重系。
穆云新没有说话,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木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下一瞬,他竟重重地跪了下来,面对着木澄行了一个大礼,口中咬牙一般的声音落下:“儿臣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向母后推荐了百谷天女!”
所有人皆是一愣,不明白面前这一幕又是为何,只是下一句话,却是更加深他们心头的震惊。
“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儿臣,定当率为请罪!”
木澄的眼光早已是满是震惊,听着他落下的两句话,脚步已是猛地后退了一步,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穆云新面上的意思虽是说着责备自己,却是句句都在针对自己!
最大的错事是推荐了杜微微,可最终定夺此事的人,终究还是自己。
率为请罪,说的就是若是杜微微出了意外,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脚步猛地一软,木澄的神色明显有了裂痕,看着穆云新的眼光也是有了一丝颤抖。
“大胆逆子!竟敢冲撞母后!”穆天德的怒意已是再也绷不住,手指猛地抬起,一下子便指上了穆云新,“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压下去!”
“不用!”同时刻,穆云新的声音也是响起,站起身子,腰身格外挺直,目光灼灼,对上了穆天德眼,“父皇不用唤人,儿臣自己走便是。”言罢,再不管身后的动静,径直转身离去。
“你!”穆天德早已是被气的急火攻心,眼眸瞪得极大,原本指着穆云新的手指也是开始有了颤抖。
木澄的神色也是呆滞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场面,一时僵住不已。
所有宫人,早已是被今天所发生的事给震惊到,丝毫不敢想象,仅仅一个时辰内,竟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脚步没有停顿,穆云新的身子已是离广场越发远了下去。
“三哥。”一道温润的声音便在此刻,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穆云新也知晓,这一声,是穆云锦发出的。
穆云锦的眉眼依旧温软醇厚,上前一步,已是走到了穆天德的面前,手搭上了穆天德臂膀,将他颤抖着的手,轻轻地放了下来,声音里文雅不已:“三哥,给父皇认个错吧。父皇大度,自是不会多怪于你。”
而后声音向着穆天德和木澄:“父皇母后,今日之事皆为意外,三哥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开口冲撞,还望父皇母后莫要动怒了。”言语轻柔,听着越发觉得懂事不已。
穆天德收回眼神,看向身旁的穆云锦,眸神里,渐渐沉下,沉思不已。
木澄已是回过神,眼神看向了穆云锦。
便是在穆云锦开口叫第一句三哥时,穆云新的脚步已是停了下来,背对着,并未转过身。
听着穆云锦开口的那些话,嘴角挂上了冷冷的笑意,终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轻笑出声。
“穆云锦,你可真会做好人呐。”
闻言,海公公低垂着的眉头狠狠一皱,今日,在这所有宫人面前,这皇室之争,终是被丑陋地撕裂了开来。
穆云锦的双手静垂在身子两侧,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一副清淡笑意的脸。对着穆云新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穆云古站在自己的拜位上,神色并不好看,却是始终都不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弟与四弟,竟有这么大的嫌隙。(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