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舅舅,俩外甥。”我很少如此坦诚,但我不想撒谎。
“那你跟我回陕西过年吧!”老板娘仗义地说道。
“陕西?”
“带你去看窑洞,虽然我家不住窑洞,但我想你看了肯定会喜欢。”
“除了窑洞呢?”
“我老公做的菜很好吃,我女儿也很可爱。”
“你有家室啊?”
“怎么,我不该有家室么?一句话,去不去?…..”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要将我扫地出门啊?你可别,那样我会死在西藏的。”
“说哪里的话,你要不走的话,我就把钥匙留给你,明年四月,我再上来。房租的话,就免了,当我请你‘护院儿’了。”
“噗嗤!”我大笑起来,眼前这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陕西女人,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了,笑完,我问她,“我給你当护院儿的话,那正宇回来,我该怎么接待呢?”
“你想怎么接待?”
“我试过了,不行,高原条件不允许。”我毫不避讳。
“跟谁试过?!”刚才还一脸轻松的老板娘,竟有些紧张……那紧张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墨儿。”我直言不讳。
老板娘的脸荡漾开来,她靠近了些,掀了掀我的被角,索性在我的床头坐了下来。坐下后,拿背对着我,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了。
“你了解他吗?”老板娘语重心长地问我。
“不了解。”我耸了耸肩,后想了一回,补充道,“了不了解又如何,人与人相处凭感觉就好,了解太多,反而累赘。”
“那跟我说说你的感觉吧。”
“熟悉的,陌生的,还带着一点儿诱惑。”墨儿已远走多时,此刻谈及他,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没了?”
“没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我们正如相交线,一辈子就只有一次交集,之后,便天各一方”
老板娘指间的香烟已抽得将尽,她随意寻了一个空盒子,把烟掐灭后,扔了进去…….尔后,又掏出烟盒子,取出一根。我拿手挡了一下,“干嘛啊这是。”她没有固执地继续抽,侧过身来,按住我的手,凝望着我。思虑了许久之后,她才又说道,“对不起,多洁。”
“?”
“生意人没有不喜欢钱的,我……我收了李墨儿的钱。”她有些自责地埋了一回头,继续说,“他让我看着你。”
“看着?…...我又不是犯人!”
“如果不是‘看着‘,那叫‘监视’?……我文化程度不够,表达不清楚。总之,你在我这里的一切,我都跟他报备过了。可这钱,我赚得并不安心。”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去八一的时候,他打你电话不通,所以打到我这里,我告诉了他。后来,我见他的朋友一路护送你从八一回来,想着,他应是关心你的。再后来,他走了,走之前留给我一笔钱,相当可观,只要求我每天报备你的情况,对你有求必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简直不可思议。
“喜欢你,在乎你?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不过…….”老板娘用更加凝重的神情看着我,“墨儿的那位朋友……”
“达瓦?!”
“可能是这个名字,也可能是别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在一个很不好的环境中见过他,所以,我觉得李墨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很害怕。可我喜欢钱,没办法。”
我掀开被子,掰过老板娘侧着的身子,充满疑虑地看着她,“怎样不简单?!”
“这段时间客栈里就你我两个人,相处得久了,我倒没有把你当做普通租客一般看待,我觉得你像我的妹妹。所以,实不相瞒,我……我是个瘾君子,曾在‘交易市场’见过达瓦,看得出来,他是那个圈子里,极有威望的一个人。”
我像在梦里听书一般,云里雾里地撺掇着零七八碎的片段,可拼凑来拼凑去,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有些失望,又有些惆怅,将背脊靠在墙角,整个人不安地蜷缩成了一团。
老板娘靠近,用她厚实的臂膀抱住了我。
“你也害怕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告诉李墨儿,我要回乡了,他让我先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我不明就里地呢喃着。
“你决定了吗?跟我走,还是留下?”
“怎么,急着去‘复命’吗?”我的问话脱口而出,十分不友好,又说,“你去休息吧,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老板娘退出了“格桑花”。
☆、23
我再一次回忆起和墨儿相处的点点滴滴,虚拟的,现实的,合理的,不合理的…….他并没有因老板娘的一番“陈述”而变得陌生,相反,却比从前更加熟悉,更加清晰。
我翻出手机通讯录,寻找墨儿的名字……..
手机屏幕闪亮着,定格在墨儿的“主页”里,他的号码近在咫尺,我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连通他的声音、语言、思绪……可我,具体想得到些什么?
《嫁给西藏》就搁在枕边,我只在闲时翻上几页,可日子久了,也读得差不多了。仓促的旅行,总是不及长久的定居,定居之后,还得全情投入,那样,你才能融入一座城市的文化与气质。我觉得,我一辈子也成不了封面上的红衣女子,我既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