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抽走了所有资金,包括以姨父名义注入的投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武市。一周后,他请姨父打电话给乔家,劝他们将工厂抵押出去,降低自己因不明智投资带来的亏损。姨父回答说是乔家女儿接的电话,已经听从了他的提议,准备售厂了。
姨父问:“你为什么要我提醒乔家,把底价报低点?”
夏凯烦躁地回答:“喊那么高没人要,忍冬厂我去考察过,里面的生产线有漏洞。再说我跟房蔚达成过协议,我出面叫乔家低价卖厂,他方便收购,再返回一半我亏损的股份。”
利益驱动之下,他主动去找了房蔚两次,先斗狠再商谈合作,以这种方式挤垮了乔家,促使乔言走向了房蔚。
来到湘城重新开始创业,夏凯却睡得不大安稳。他的事业取得很好的发展,但他的良心迫使他继续关注着乔家的后继情况:乔父气急攻心离世了;乔言做了一年的孕母,后被赶出门,在界内留下笑柄;乔家奶奶病情加深,怒斥乔言种种忤逆行为;甚至乔家唯一的儿子乔迁,最后也跑到房蔚公司里当起了职员。
夏凯不是没有悔恨过,他觉得自己太过于自私,造成另外一个家庭无辜受难,几经犹豫向父亲说出了一切。夏父面冷心善,连同夏母一起劝他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那个时候,浅草已经很迷恋杨开了,回来时向他描述了在武市的种种,笑着说到了房蔚。“这么厉害的男人也被乔言掐死了,这是报应对吧,哥?”
“那乔言呢?”
“那个女人更心狠手辣,我得想个办法让她离开杨开。”
夏凯等到了“心狠手辣”的乔言,却发现她和传言有误,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主动接近了她,引起了房蔚极大的痛恨。
乔言听着夏凯剖析往事,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她看见夏凯蹲在跟前,想都没想挥手甩了一巴掌过去。
夏凯承受了她这一巴掌,苦笑着说:“乔言,你如果想哭就哭吧。”
乔言咬牙又抽了一巴掌,将他两边都抡圆满了。“滚!都是一群人渣败类!”她踢开夏凯,不解恨,又冲过去对他拳打脚踢,眼泪却始终含着不掉下来。
夏凯站着一动不动,让她打。看到她苍白着脸大步朝外走时,他突然使出大力抱住了她。“乔言,乔言,你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好好补偿你。你不管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离开房蔚。如果还不行,我俩结婚好不好,对,结婚,让我负责照顾你的后半生,帮你完成想做的事。”
乔言发力挣扎,冷冷地说:“放手!”
夏凯没有放手,只是紧紧抱住她,将她围困在自己胸里,传出的声音近似喟叹。“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当,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喜欢你,真心喜欢你,不是愧疚那么简单。”
乔言怀着麻木的心情将夏凯怒骂一顿,极尽所学之能,说到最后,她还补踢了一脚。夏凯闷哼一声,抚着受伤的膝盖弯下腰,脸上痛得抽走了血色。她的怒气已经发作得差不多了,给下面即将要质问的房蔚提供了很大便利。
至少,他没得到夏凯那样的待遇。
乔言一打开房门,就直接走到房蔚跟前,冷冷盯住他的眼睛。“我就问你一句话,房蔚。”
“你怎么了?”房蔚想伸手摸她红掉的眼眶,眼里透出了点慌乱,“是不是夏凯对你说了什么?”
“你还能装得这么镇定,真是不简单。”乔言拍开他的手,讥笑,“你以为夏凯不敢对我说以前的事,所以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看着我和他交往。噢,不对,你也三番两次要求我离开他过,看来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的。”
房蔚示意跟进来的麻叔退出去,帮他带上门。“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我今天就在这里,随便你处置。”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直好着脾气和她周旋。
乔言就差提着他的衣领质问了。这个时候她扯住房蔚的外套,将他揪得近自己身来,仰脸问道:“两年前那则消息——到底是不是你散布的?”
“不是我。”房蔚站着不动,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再重申,“真的不是我。”
乔言咬牙:“那你做了什么?”
房蔚伸手抱住她,防止她跌倒。“我不是对你说了吗?你爸想我收购老厂,我觉得价格太高了就没答应,一直到夏凯来找我时才跟他合作,低价从你手上买走了老厂。”
乔言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看着我爸有难不知道帮下忙,还反过头来答应夏凯去踩低价格?”
房蔚慌张了起来,不住地亲她的脸颊,企图缓和她的情绪。“我那个时候做的事,是每一个商人都会做的啊。”
乔言推开了他,冷冷说道:“你走——你不走我走。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从今以后,我就当你房蔚这个人没存在过。”
房蔚更不敢放手。
房蔚没有走。在长达两个小时里,他紧紧抱住乔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无声地流泪,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不断哄着她,逗她开口说话,无奈她冷得像块铁,只哭得畅快淋漓,完全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
房蔚叹气说:“我什么事都答应你,好不好?你别哭了。我马上就叫人整理下矿泉水厂的资料,一个星期后转让给你,不收你一分钱,好不好?唉,你别哭呀,对我说句话吧。”
乔言还是没说话,似乎在通过无声流泪来洗刷所有的委屈及苦楚。房蔚替她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