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话惊起千层浪,我的心神再也不能平稳,那日林景明拼死也要保全我的清白,弄得现在身体如此虚弱,就连剑也再也拿不起来,如果他真的......真的对我有好感,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烟岚说:“哥哥是定北侯世子,将来是要承袭侯位的,就算真的得到你,陛下也不会怪罪,更极有可能赐婚。可是我没有想到,哥哥他宁愿死,也不愿在那种情形下要了你。”
我的脑海里突然显现出那日林景明隐忍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他那抹很复杂的神情代表的是什么。我闭上眼睛,终说道:“君子如玉,如琢如磨,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最清楚,你确实不该用那样的手段折辱他......”
隔了一会儿,我睁开双眼,看着她说道:“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哥,怪只怪你误信小人,受了她的诓骗!”
林烟岚眼中流出泪来,说:“葭伊姑娘,你是个好人。”
我是一个好人吗?刘皓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全身心替我着想,而我竟然在他死后才知道他对我的爱意,是我负了他。
“你走吧,我还想一个人静一静,日后如无必要,你我也不必再见了。”我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林烟岚朝我作揖后,才缓缓离去。
她走后,可儿急忙进了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对可儿笑笑说:“没事儿,看来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了。”如果真如林烟岚所说,林景明对我有好感,那么我留在这儿一天,他的病就不会好......
到了夜里,韦林突然来访,他说自己探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韦林拿出一个密函,说:“小姐,这是从梁王去往匈奴的密探手里截获的密函,他放飞信鸽时被我发现了,信鸽被我截下,竹筒里的密函我看了一下,发现是边城的军事防御图。”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匈奴?拓跋钰竟然勾结匈奴?”
韦林点了头说:“凭这张防御图来看,确实如此。”
可儿急急问道:“怎么办?小姐,是不是要立刻通知侯府世子?”
我摇摇头说:“不可,我们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再怎么说,我现在是北燕的槿公主,侯府世子身边的谋士和将领是绝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稍有不慎,就会惹起两国纷争,那样就不好了。为今之计要先通知北燕王拓跋浚,让他对梁王有所防范。”
韦林说:“小姐说得对,梁王现在有什么阴谋还不知道,咱们不能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我点了下头,拿出手中的短笛吹了一下,尖锐短促的笛音瞬间散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从窗外翻身进来一个黑衣黑发的人来。
那黑衣人蒙着脸,跪在地上说:“公主传唤小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地上的人说:“阿大,我要你即刻出发去大梁城给大王带个口信,切忌,你要每一句话都记好,不要漏掉一个字。”
阿大听了之后,说:“小人遵命,公主放心。”
阿大走后,韦林问我说:“小姐,为何不跟北燕王言明?”
我说:“梁王心思缜密,他早就怀疑我身边有大王派来的亲信,所以平日里就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今日这件事一定也被他洞悉了。”
韦林说:“小姐是说,梁王会派人拦着阿大?”
我点头说:“以防万一,梁王手段高明,咱们不能冒险,更何况,我说的只是跟拓跋浚说了一下购粮的情况,他不会起疑心的。”我拿着布局图想了想,“既然这图是给匈奴的,那么咱们还是需要帮梁王一把。”
可儿忙问:“小姐,这图这么重要,真的要给匈奴?”
我神秘一笑道:“当然不能把这张图送出去,咱们在原有的图上做一些改动,在防御微弱的地方添一些兵力,再在重点防御的地方减一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样的图到了匈奴的手里才行。”
韦林说:“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
我拿出笔墨,在图上做了更改,然后又抄了一张一样的,以备不时之需。接着交给韦林,让他用那只截获的信鸽将布局图带出城。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机会见林景明一面。
定北侯林織病重,世子林景明又武功全失,或许这对匈奴来说,是进攻边城的绝佳机会。看来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隔天夜里,我命可儿扮成我的模样在房里弹琴,琴声瑟瑟,相信不会让梁王起疑心。
我换上定北侯府婢女的衣裳混进了世子的岐山院,林景明每天晚上用过晚膳都会在书房看两个时辰的书,于是我就偷偷潜入书房,等着他过来。
林景明的书房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用海棠花蕊调和而成的,淡雅中透着一股子暗香,不仔细闻,是察觉不到的。书房内满是书籍,墙上挂满了字画,除了书籍与画卷,并没有多余的装饰。
起先我还站在书画前等着,后来站得久了腿便有些酸痛,这里除了实木椅子之外,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坐了。我向来坐不惯这里的椅子,可儿在每个椅子上都会给我做一个软垫靠着,也还过得去。不过现在,与其坐着腰疼,还不如再站一会儿,算算时辰,林景明应该就快到了。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书房内黑漆漆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扇照进来,书房内也没有取暖的设备,此时我手中的手炉已经凉透了,手指早已冻得有些僵了。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