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银锭子,右手攥着这烫金帖子,咬了一口可儿递过来的苹果,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个帖子什么意思?”
李可儿看也不看就摇摇头说:“小姐,可儿不识字……”
闻言,我抬头仔细看了看她,有些惋惜,“没文化真可怕。”
李可儿皱眉,“小姐,为什么你这些天说的东西我都听不明白?总是一些奇怪的词。”
我拿着帖子敲了敲她的榆木脑袋,“孺子不可教也,我们的差距太大,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
打开请帖,里面的几行繁体字看的我头疼,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只零星的几个字认识,连接起来也没看懂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用完午膳,我便琢磨着要尽快弄清楚帖子上的意思。
其实李葭伊痴傻结巴是人尽皆知的,就算目不识丁也属寻常,可既然我已经进入李葭伊的身体,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心。
接受教育十余载的新世纪进步女青年竟然读不懂一份请柬?
于是我决定出门请教“书信先生”。
据我所知,古代女子大多目不识丁,那么这时候就会有一位时运不济的落魄考生挂起替人写家书的招牌在街边谋生。
支持满腹才情的书信先生,也算为古代教育事业做贡献了。
出了水中阁,走出小池塘,在府里兜兜转转半个时辰后,我发现自己迷路了。突然有些后悔没把可儿带在身边。
穿过郁郁葱葱的林间小径,一处隐在假山后的阁楼映入眼帘,犹豫了半晌,我决定去问路。
假山后是一大片竹林,一颗硕大的海棠树将半个竹林包裹其中,这恰巧是海棠果子成熟的时节,一颗颗饱满的海棠果挂在枝头,摇曳生姿。
我垂涎欲滴地瞧着树上肥肥的海棠果,左顾右盼,踮着脚尖走到树下,做贼心虚地观察一番后,拎起裙角跳上石桌,手脚并用地爬树。
摘了几个果子放在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开吃。
午后的光透过层层叶子罩在面上,偶尔袭来一丝清风,闭上眼睛享受着树叶簌簌摩擦的声音,好生惬意。
突然,我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顺势往下一瞧,却见一个白衣公子从竹林深处款款而来,偶有垂落的光晕在他四周,星星点点,竟不似这凡尘中人。
他踱步至石桌停下,端着一个浅紫色的琉璃茶碗,许久不见他动作。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树下的公子,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海棠花没了,正好吃果子啊!”我探出头来瞧着他。
坐在石凳上的公子似乎微顿了数秒才抬头向上看,四目相对时,我从他清润的眸子里读出一丝不解。
我见他丰神俊朗,目若朗星,于是下意识地裂开嘴笑笑,并朝他挥动手臂,“公子,我摘了好多海棠果,分你一些可好?”
他眉头一展,嘴角微动,似乎笑了一下,“是你?”
我一紧张,手一哆嗦,海棠果子掉下去几个,“你认识我?”在这里出现的人不是王府中人便是贵客,想着自己爬树的样子或有冒失,于是扔下手中的果子又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我站在他面前,觉得距离过近,于是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说:“可是我不认识你。”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坏掉了,记不起来。”
他眸光一闪,竟然笑出来,伸出手摸摸我的头说:“葭伊,我才从外面回来,听母亲说,你的病大好了?”他看着我温柔地笑了笑,“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被帅哥亲切的举动搞得脸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说:“原来是二公子。”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惜地瞧着我,也不言语。
仔细回忆下李可儿这几日给我灌输的记忆,在可儿的描述下,这个李葭伊好像和二公子王致远并无深交啊?如今这亲密的举动,倒真像是熟络的兄妹情谊,我瞧他仪表堂堂,俊朗不凡,便心生花痴之举,拉着他的胳膊往石桌走让他坐下,自己去捡起方才扔下来的海棠果,一会儿功夫便在石桌上放了一小堆。
我拿出手绢擦了一个,很谄媚地递给他说:“我们以前很熟吗?”
他将海棠果接过来在手里把玩,却不吃,“我们从前经常在这里说话,一个月有那么两三次。”
嘴里嚼着果子,听他如此说,着实被果汁呛到,我咳了几下说:“你和我?说话?我能听懂你讲了什么才怪!”
他倒不介意,很自然地说:“你很愿意听我说话,至于听没听懂我就不知道了,无论说什么,你都会笑。”他顿了一下,“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一惊一乍,“二公子,你不是喜欢我吧?”
他清澈的声音瞬时倾泻而出,带着点笑意,“葭伊,你说话还是和从前一样,口无遮拦,记住,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你已行了及笄礼。”
我咬了一口海棠果,不以为然道:“二公子,倘若我一觉醒来又痴傻如前,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吗?”瞧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容透着少许不赞许,我便又笑了笑,“其实世间万物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女子今日纵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保不齐他日美人迟暮,年老色衰不被夫君遗弃。所以到最后你们还是三妻四妾地娶进门来,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潇洒自在不受拘束,多好。”
他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