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编辑吗?”前面责编回头道。
余皓道:“我是记者,实习记者……”
责编说:“啊,林老师部门的人,你们记者最懂记者了,帮我把这个翻译一下……”
余皓:“……”
那责编递过来一张扫描后重新打印的手写稿,余皓身边那女孩道:“我真是受不了王老师了,他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别说了!快点校!”一名端着茶的中年人说,“四十分钟后发稿了!”
所有人顿时抓狂地叫了一声,余皓道:“那个……翻译什么地方?”
“翻译全文!”前面责编说,“写在下面。”
余皓借了笔,也用不着翻译全文,有些字迹还是不难辨认的,于是他把一些看上去难懂的字给圈了下,做了注解。
“你觉得有语病吗?”隔壁女孩又拿着稿子问余皓。
“你自己写的他怎么知道啊!”后面又笑话她。
“状语不能后置……”
突然铃声响,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起身,就连说话说到一半的人也不动了,全部放下稿子,转身走了。
余皓:“……”
司徒烨还在桌子底下睡,有人朝余皓喊道:“喝茶吃点心啊。”
余皓便跟着一群编辑过去拿点心吃,十五分钟后铃声又响,大家陆陆续续回来改稿子。
余皓把手写稿翻译完后,林泽终于出来了,扔给余皓一张工牌,说:“下午去人事处填表,带照片了么?”
“带了。”余皓说。
“先吃饭去吧。”林泽说。
余皓从那迷宫里起身,摇摇司徒烨,说:“起来吃饭了。”
“吃饭了吗?”司徒烨听到吃饭,马上醒了,揉揉眼睛,差点撞到背后的书堆,幸亏林泽眼明手快,把那一大摞书扶住。
“我下午申请办公室去。”
午饭时,林泽用他的卡给司徒烨和余皓打了饭,余皓看见食堂的价格简直惊了,红烧r_ou_一块二、木耳炒芥蓝八毛、红烧鲫鱼一块二,米饭不用钱任吃!
余皓:“这食堂……”
“好难吃。”司徒烨郁闷地拿汤泡饭。
“凑合着吃吧,吃不了几顿。”林泽说,“一申请办公室就没这食堂吃了。余皓会做饭吗?”
余皓:“会……一点儿,跟着周昇学的。”
“你来北京他一定很无奈吧。”林泽说。
余皓答道:“还行,他每周会飞过来看我。”
林泽与司徒烨点了点头,林泽说:“咱们组现在就我一个人,他们不给小烨位置,办公室也没申请下来,说除非组里招人,否则都很难办。”
“那个和你们一起采访的呢?”余皓道。
“那是个作家。”司徒烨道,“传说中的煤老板杀手,就是临时来帮忙的,上次被狗咬了,回重庆打针去了。”
余皓:“……”
林泽道:“下午你填好表给我,我去走流程,希望这次能走下来。”
余皓:“所以……不会一直在这里办公吧?”
“记者不和责编一起。”司徒烨道,“太吵了,兵荒马乱的。”
余皓心道还好,这报社实在太混乱了,林泽又道:“这里年轻人多,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很安静。记者也有记者的办公室……”
司徒烨道:“还是在编辑部里吧,记者办公室坐一天能把我给熏成腊r_ou_。”
“你下午去雍和宫上个香,”林泽朝司徒烨道,“保佑咱们办公室这次千万能申请下来。”
司徒烨无奈道:“行吧,日。”
余皓:“……”
午后,整个编辑部里大家一排排地趴着,总算静下来了,就像一群丧尸。到得下午两点,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又醒了,又开始吵吵闹闹。唯一与上午不同的是:上午全部人都在校稿改稿,下午就开始喝茶聊天。
余皓心想这真是一个诡异的地方,而且大伙儿对他的出现毫无任何惊讶,吃曲奇时招呼他吃,还理所当然地让他帮加点热水,侧旁女孩和前面责编玩诗词接龙,后面俩编辑在下飞行棋。
来了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放下包,和蔼可亲地朝余皓说:“余皓?”
余皓点点头,起身与他握手,心想这就是带他的老师?
中年男人笑道:“你好你好。”
余皓:“你好你好。”
中年男人:“这办公桌可以借我用一会儿不?”
“不行。”余皓面无表情道。
双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又走了,到处游荡,且到处被编辑们拒绝。
“你们就这么缺工位吗?”余皓朝旁边女孩问。
“因为你那张桌子,以前是给记者临时改稿子用的。”那女孩吃着瓜子,朝余皓说,“现在给他们挪到厕所边上去,当然都不乐意了。”
“你把东西摆上去。”又有责编教他,“椅子上放点暗器,就没人来占你位置了。”
“烦的。”又有编辑说,“一坐坐好几个小时,赖着就不起来。”
余皓彻底无语,下午与周昇发了一会儿短信,周昇那边已经上飞机准备去广州了,他收拾得很j-i,ng神,身为助理比带他的老大风头还要劲一点儿。
【大伙儿都说你定做的西装好看。】
周昇似乎已完全习惯了扮演公司继承人的角色。
余皓笑着看他发的自拍照,在看到他的那一眼,今天所有的疲劳顿时全部清空,满血复活了。余皓一边填表一边闲聊了会儿,林泽过来拿走他的入职表格与身份证去复印。
记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