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心中气急,却又像是释然了什么。那一刻,他脑子清醒的可怕,将小师妹拦了下来,开始与她叙旧。
白芊芊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人,神情有些恍惚:“你真的是来找的我么?”
“我当然是来找你。”于清眼中含着思念,定定的看她:“整整三年,我都在想你,可是我不敢来,我怕让你功亏一篑。”
“可是我……”白芊芊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长剑,三年的委屈终于破土而出,变成汹涌的泪水:“可是我,已经没法和你在一起了。”
她已经彻底脏了,甚至连心都是。她不知自己为何着了魔一样爱上了石独轩,不仅忘了继续给师门传递消息,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去救那个魔头。
石独轩是个会哄人的。她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的晕头转向,以为那就是真爱。哪怕知道他的女人不少,也完全没有醒悟,甚至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只为了在石独轩面前争宠。
哪怕后来明白过来,知道自己有多荒谬,多不知自爱,可到底是晚了。三年时间过去,师兄依旧是当年的样子,可她却已经回不去了。
于清伸手擦拭她的眼泪,顺便接过她的长剑,关切道:“你别往前头冲,那魔头武艺高强,有前辈们打头阵呢。”
白芊芊傻愣愣的点头,不敢告诉他,实则自己的武艺比石独轩不遑多让,且去的目的也并非报仇,而是要救人。
像是许多年前一样,于清怜爱的看她,伸手抚摸她的发顶。白芊芊有些陌生又有些习惯的往他怀里靠过去,只是下一秒,脖颈处猛然抽痛,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于清没有杀她,却废了她的武功。他的理由很充分:“师妹全身内力邪恶无比,显然是已经入了魔教了。我这般都是为了她好,哪怕她没法再回来,总不能去害了别人。”
他说的义正词严,连师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白芊芊只觉得自己被困在黑色的地底,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完全无力挣扎。
于清找了处小院落安置她,留下银钱便再没有出现过。他或许是不知,或许是故意疏漏了----一个容貌秀美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是能在陌生的地方守得住家财的?
白芊芊被人夺了钱财,抢了地契,赶出了家门,卖进了青楼。而于清则在哀悼了小师妹的堕落后,找到了心意相通志同道合的伴侣,定下一年之后成婚,成为江湖上一桩美谈。
白芊芊重病身亡的那年,于清正式成了雪炼门的掌门。妻子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他这一辈子似乎也算是圆满了。
只他却不知,天道好轮回,从来不会饶过谁。几年后,他的发妻拼死为他生下次子,自己却因产后失血而丢了性命。家中子女尚幼,不能无人照看,他在江湖前辈的牵线搭桥下,娶了落梅山庄的庄主亲妹当续弦。
这位继室夫人容貌不俗,曾经许过一门亲事,却因夫婿在成亲前不幸身亡,从此守了望门寡。幸而落梅山庄的梅庄主态度强硬,并没有将妹子留在婆家受磋磨,而是将人接回家中照料,并一门心思想提她再寻一个好人家。
雪炼门与落梅山庄也算门当户对,且于清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正道楷模。他生的不俗,梅小姐偷偷看过一眼便同意了。过了三媒六聘,两人在一年后结成夫妻。
于清只当这位夫人和前头那位一样贤惠温柔,却不知梅夫人在婆家住过两年,学了不少高门大户里头的后宅手段。前几年她尚未有孕,对几个孩子倒是不错。至她亲生儿子诞下,先前的两位公子并大小姐便没了安宁日子。
一个儿子因风寒去了,另一个则生生被养成了纨绔,整日只知道惹是生非。女儿越大越不听话,最后竟然惹上了阎神宫的人,几乎给雪炼门带来灭顶之灾。
哪怕于清心中万般不舍,还是只能大义灭亲,将女儿交出去平息了对方的怒火。却不知他这般作为,让梅夫人与长子如坠冰窟----这样的男人,哪里是个靠得住的?
大公子有心自立,却被小人唆使,偷了门派的典籍出去,又被歹人残杀灭口。于清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除了痛哭一场,发誓要为儿子报仇,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而梅夫人却是因缘际会靠上了阎神宫的一位长老。两人私底下行事,没想到被自己亲儿子撞破,直直捅到了于清面前。
雪炼门掌门的脸算是彻底被丢在了地上。于清愤怒的要杀了梅夫人,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放过。无论梅夫人如何哀求如何赌咒发誓,他却再不敢信她一句话。
梅夫人凄然惨笑:“你就算杀了我,还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她一身红衣如火,指着他大骂:“你亲手毁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又冷漠让先夫人抑郁而终。无论妻子儿女,在你眼中都敌不过面子和地位----你却看一看,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可说?”
于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中动作却不停,将梅夫人捅了个透心凉。幼子抱着他的腿大哭,他愣愣的闭上眼,耳朵里却始终是梅夫人的声音在回响。
他身为正派,要以身作则,爱惜羽毛有什么错?于清眼中瞬间坚定,手中长剑挥起,便要连同这个“余孽”一块儿消除。
一道掌风迎上,在最后一刻将孩子救下,却是阎神宫的长老终于赶到。他对梅夫人是真心,连带着对这个孩子也是爱屋及乌。唯有眼前这所谓名门正派的作风让他作呕----若是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