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马慧裕受伤嘛!他若是好好的,定然不舍得锦湘为他做这些,”恒瑞这般紧张的态度,倒令柳白微觉着好笑,劝他换一种方式去看待此事,“喜欢一个人之后,就愿意为他去学一些东西,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是甜蜜的,马慧裕也很疼惜她,我想等他伤好之后,肯定会想办法挣钱,让锦湘过上好日子。”
此时的恒瑞悔不当初,暗恨自己不该犹豫,若然他那天就将人带走,那锦湘就没机会跟马慧裕再在一起。
柳白微却不这么认为,“你是否想过,假如她真被你带回家,也许她一怒之下会做出更极端之事,万一她想不开而自尽呢?那才是真正的后悔都来不及!与其将她逼上绝路,还不如随她的意,让她跟马慧裕在一起,至少还有幸福的可能。”
现下锦湘已然离开,她是否幸福他都无从管束,恒瑞也不确定自己的放任是对还是错,唯有暗自祈祷,希望马慧裕真的是她的良人。
待他情绪平静些,柳白微才又接着道:“锦湘说了,等她安定下来之后会与我报平安的,若有她的消息,我定会通知你,你尽管放心。”
而后她又自袖中掏出一物递给他,“你给我的那些银子我都给了锦湘,应该足够他们维持一段时日,我寻思着你没有新钱袋,便自个儿做了一个新的,做工不大好,万莫嫌弃。”
青色的钱袋上绣着银杏叶子,线条流畅,针脚细腻柔和,瞧着很是舒心,她如此有心,恒瑞也不好拒绝,遂抬手接过,笑赞道:“柳姑娘谦虚了,你的绣工可比锦湘好太多,她给我做的腰带,回回我都不想带,还得找人再改改。”
亲眼看着他接过钱袋,柳白微那忐忑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这几日她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将钱袋送给他才能不显得太突兀,方才拿出来时,看似平静,实则她那颗心一直在狂跳,生怕被拒绝,还好他最终接下了,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她顺口应道:“腰带我也会啊!得空我给你做一条。”
她应得这般干脆,恒瑞倒觉不好意思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整日要忙着给人看诊,得空就歇着,无需费心做这些琐事。”
“没关系的,反正我晚上睡不着时都会做点儿什么小玩意儿,一条腰带不在话下。”
她始终不敢表明什么,只能借这些小事传递着那深藏在心底的爱慕,既期望他能明白,又怕他明白之后就开始远离她,不愿再见她,那种复杂的情绪一再交织,既纠结又甜蜜。
实则恒瑞隐约能感觉出一丝异样,但又觉着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比柳白微大五六岁,又是个丧妻的不祥之人,从来就没人对他生出真感情,是以他也就没去多想,收了钱袋就此告辞。
恒瑞转身的背影再次牵动了柳白微的心,她多希望自己能像锦湘那般大胆,可又深知锦湘与马慧裕是两情相悦,她却只是单相思,且恒瑞都说了,满汉不可通婚,她又是汉人,想来恒瑞根本不会考虑她吧?
既甜蜜又怅然,打算死心又忍不住怀揣希望,她自己都不晓得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
当舒颜得知锦湘已离开京城的消息时,她倒没有多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与其担忧,倒不如祝福,祈愿他们能慢慢的过上好日子,也不枉锦湘义无反顾的跟他一场。
夜幕降临之际,已然洗漱入帐的舒颜翻出枕畔的信封,这封信早上她已拿到手,一直忍着没拆开,就怕那会子一看完,又没得看了。一入夜就思念满溢,她再也忍不住,将信封拆开,看看瑶林究竟给她写了什么,打开对折的信纸一看,但见上书一首诗:愿借清辉诉衷肠,载我情思飞轩窗。
一别数月不得依,问卿可觉锦衾凉?
冬日里,这一个人的被窝的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