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魏小渺会主动开口说话,甚且语意若有嗔怪,宋炜略感诧异之馀,嘴角难以查觉的微扬,这种被嗔怪的感觉意外的很受用,心情愉悦道:“有时驻野练军或领兵出征时,不便时常洗澡是常事,连着数月没过沾水也是有的,这回不过几日而已,不算什么。”
魏小渺也吓一跳,一面怪自己怎会突然管不住嘴,说出算得上是冒犯的言词,一面讶异七王爷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忍不住再问:“几日?”
宋炜睁开眼睛,望定他。“五日。”
魏小渺再次吃惊,楚南与京城之间的路途遥远,如以马车行陆路,一般速度需耗费一个多月,快马至少也得七、八天,七王爷何必此般急迫,只为了想让他吃到新鲜的蛇藤莓?
魏小渺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一时怔怔,忘了移开视线,等到发觉宋炜一瞬不瞬瞅着自己的脸时,才慌忙低下头去。
“魏小渺,你如此聪明,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原因么?”宋炜的音嗓清冷低沉,却带着不可错辨的温柔。
魏小渺静默,不接话。
是啊,这么多年了,如此玲珑聪慧的人怎可能无知无觉,然而他却只能一味的佯装不明白,除了装傻与逃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不管七王爷发自真心也好,或只想玩弄也罢,他都不能……因为他不配……
“还有一处没洗。”宋炜忽然再道。
魏小渺愣了愣,想到还没洗的那处,静定的脸瞬间掠过一丝别扭。说来,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龙根他都洗过不知多少遍了,不过一个王爷的有啥好不自在?就算比皇帝的更粗更大,他也能波澜不惊的洗洗干净!
想着,当即激起尽忠职守之心,神色认真的说道:“那么小人冒犯了。”
宋炜外表仍瘫着张冷脸,旁人绝对看不出内里仿若烧着一盆火,感觉自己的那儿还没被真正碰到,就已经开始肿胀挺立,十分龙虎。
小渺拿着布巾,对准方向往水中深处伸去,正当要抵达目标物时,外头忽响起高声传报的声音:
“楚南王接旨——”
二人刹地惊了一着,魏小渺倏地收回手,宋炜眉头一皱,哗啦起身跨出浴桶,随手扯了条布巾围在腰部即走出去。
魏小渺赶紧跟着他转出屏风,打开房门,迎进前来传旨的和贵公公。和贵公公是皇帝寝宫紫云殿的总管太监,位阶虽比他低些,但侍奉皇帝的日子比他久,颇为敬重。
宋炜瞪一眼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接旨,单膝跪地道:“臣接旨。”
“奉皇上口谕,着楚南王即刻前往紫云殿面圣,钦此。”和贵公公宣完皇帝口谕,再恭恭敬敬的对宋炜说道:“王爷,其实皇上早知您已入宫,等了些时候,可一直等不着您,才叫奴才过来打扰,请王爷不要再让皇上久候了。”
“本王马上过去。”宋炜漠然应道,心里不由恨恨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要紧时候来,三哥,你一定是故意的!
魏小渺立刻为宋炜穿衣梳头,动作迅速有条不紊,一刻钟即整装完毕。
宋炜一扫先前的风尘仆仆,整个人神清气朗,更显气宇轩昂,充满天生的皇家威仪。
魏小渺本想着是否该同七王爷一块去面圣,按理按规矩他都该走一趟,可帮七王爷穿戴好后,他毅然而然的决定——
不去的好。
这对天家兄弟太让人捉摸不定,别说他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就算有十颗,也老猜不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或不能猜、不想猜……
最后替宋炜戴上亲王冠帽,魏小渺退到旁边,躬身揖道:“小人恭送王爷。”
“嗯。”宋炜冷冷一应,转身由和贵公公领路,虎步离开渺然居,浑身戾气骇人。
七王爷来是风暴,去是暴风,渺然居内外人人皆是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得罪了这位最令人畏惧的王爷?
众人当然不知得罪他的,正是当今圣上。
送走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魏小渺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精神和身体太过紧绷的结果,膝腿都有些发虚了。
“大总管,您可还好?”几名常随太监进来关问。
“没什么,你们也忙一天了,都去休息吧。”魏小渺笑了笑,打发他们出去,亲自收拾宋炜留下的残局。
弯腰拾掇散落地面的布巾,手中还残留着触摸那具雄壮躯体的感觉,如火烤的玉石,坚硬、光滑、炽热。
浴桶中的水馀烟嫋嫋,伸手一探仍是温暖,这是那个男人泡过的水。
陡不期然想起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当时他醉意蒙胧,隐约只记得喘息、缠绕、晃动、一片光影零乱……
身子陡地打了个激灵,汨汨涌出一股莫名的微弱的yù_wàng,像条细长的小蛇吐着信子,不知从体内哪个角落钻出来,沿筋脉血管爬动。
蛇信子在他体内四处胡乱舔舐,荡开一阵阵靡异的骚痒,好似沾到了蛇藤树汁,止不住愈来愈骚痒难耐,诱惑他进入那水中,彷佛那么做就能止住这难忍的折磨。
双手不由自主移到腰间,轻轻打着颤地解开腰带,松开身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缓缓褪下,直到一丝不挂。
简直魔怔了,本是最清心寡欲的人,随着遮羞蔽耻的布料一件件离身,渐渐的心不再清,欲不再寡,有什么埋藏在体内最隐密处的禁忌,再压抑不住,渐渐浮了上来。
当魏小渺跨进浴桶,整个人浸入宋炜泡过的水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