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赶到现场,距离封白失踪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这段时间于他来说简直比这小半辈子都要漫长,那种、那种无能为力的焦心感,短短一周内他已经体会了两次。
这十多个小时里,他的神经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崩坏、失去理智。
而这根弦,终于在拥抱着那具温热的身体时彻底断了,萧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将脸埋在封白的肩窝里,失声痛哭。
后者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对方颤抖的脊背,像是以往他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在萧厉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给予最好、也最有效果的安慰。
封白把他的人生融入了萧厉的人生里,他们的每一段回忆都将拥有彼此,成为或不可缺的一部分。
而如今,被萧厉抱着的封白,第一次感受到胸腔里那颗空荡荡的器官被什么填满了,他清晰地感受到它在跳动,并随着情绪逐渐变快,最终化作欢腾的鼓点,敲打着他那根理智的神经。
一阵酸意袭来,封白颤抖的吐出一口气,他在对方哭噎着不要走的喃喃中,郑重地承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此时的封白或许还不懂爱情真正的含义,但他终于尝到了,爱人与被爱的滋味。
……
萧厉抱着封白哭了一路,薛哲在医院门口等着,看救护车来了,连忙迎上去。
这次绑架案中真正受到心理生理双重创伤的还是周蔓,她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但无论如何,那个孩子却是保不住了。
萧厉对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半分好感,却还是拨了一笔巨款当做补偿,并且全额支付医药费。
于此,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周蔓在经历过那样的一遭后,也没有纠缠的意思,加上她本身理亏,也就含泪点头了。
处理完周蔓的事情,萧厉一门心思扑在封白这边,明明只是单纯的皮肉伤,却硬是压着他住了一个月的院。对此封白相当顺从,还住上了与之前同一间病房,小护士见他还楞了一下,还特地翻看了一下出院日期。
封白冲着她友善的笑了笑。
安顿好伤者后,萧厉开始忙起了扫尾工作,其中萧家二老听闻此次事态的严重,都表示要给那歹徒一点颜色看看。白天医院里只有封白一个人,薛哲带着付琳琳来过一趟,而萧厉通常晚上才过来。这几天萧大少爷睡不好觉,一闭眼就是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他没有安全感,半夜还要跟封白挤一张床,后来两人干脆将病床拼起来,相拥而眠。
某日,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封白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进来。”
门锁被人轻轻拧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竟然是周蔓。
她瘦了许多,原本一头及腰的长发也剪了耳朵,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封白挑了挑眉,“周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周蔓勉强笑了一下,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焦虑地握在一起,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我是来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封白淡然的望着她,意味深长的道:“因为你从没做错什么——”
周蔓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脚后跟缓缓爬上,她打了个激灵,几乎是本能的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封白歪了歪脑袋,冷不丁冒出一句,“陈高义的房子怎么样?还满意么?”
周蔓几乎是立刻瞪大了眼。
而封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用平稳而清晰的语速继续道:“你们进屋之后,你先在客厅逛了一圈,摸了摸沙发和地毯确定它们价值不菲,接着一抬头,你看到了液晶电视旁边的古董花瓶,还曾拿起来问陈高义是真是假,被对方含糊带过了。但这并不影响你的兴奋,于是你继续参观起来,下一个进的房间是主卧,你在里面发现了一衣柜的名牌,以及床头抽屉里的名表。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盘,这时候陈高义在楼下喊你,你吓了一跳……”
“……你最后一个进入的房间是书房,里面摆满了很多书籍,你随手抽出一本,发现是心理相关的,于是你顺势拿去给陈高义看,并引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这个话题,同时谴责你的未婚夫……哦,现在是前未婚夫对你不好——”
“够了!”周蔓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靠在门上,她嘴唇发白,满脸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封白露出恶作剧成功的恶劣笑容,他弯着细长的眼,用轻柔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们去的是我的房子啊。”
“是我把房子、车和约会用的资金借给陈高义,就连你们的每一句交谈,和对话时的台词都是我写好后他背诵的,包括去的饭店和他来x市的机票也都是我定的,只要你稍微留意一点儿,或者去找人查那么一下,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说到这里,他轻轻喘了口气,“可惜,你没有。”
“你被失而复得的虚荣心冲坏了大脑,你的确有自傲的资本,可你没有站在顶端的资格,你太蠢了,也太功利,我见过很多优秀而聪慧的女人,比起她们,你什么都不是。”
封白看着对方涣散的目光,露齿一笑,补上最后一击。
“还有,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伎俩就能瞒过萧家的调查?若不是我在背后帮你掩盖了证据,你连现在的这一笔补偿金都拿不到。”
“你不需要道歉,你应该谢谢我才是,是我让你拥有了能让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