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著他越走越快,尽管双脚酸痛,身躯疲倦,但还是停不下来。当他惊恐的想要呼救时,声音消失了,当他疯狂地想要停下时,双腿也消失了。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缕光亮,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直奔那光亮去了。然而,就在这时,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了飘渺的声音,轻轻地呼唤著他。
小佑……
司佑想起来,那是他的名字。
小佑,别离开我……
他慢下了脚步,回忆起另一个人。
终於,司佑完全停了下来。他疲倦地沈入黑暗中,像是经历长途跋涉的旅人般沈沈睡去。再醒过来後,他看见了芮睿微笑的脸,想说话,冲口而出的却只是含混不清的呻吟。他半睁著眼睛,看著芮睿忙忙碌碌地检查了好一会儿,才以温柔到可怕的语气说:“没事,你没事了,如果运气好,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重新下床了。”
司佑勉强地眨了眨眼睛,清理了下脑中回忆。
他记得……那是在挂了芮睿的电话後,他发现路边走著的那个男人很像是入室抢劫案的嫌疑犯。警队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就差发布通缉令了。事实证明,证据是对的,那个男人只回头看了一眼,撒腿就跑。他这才想起来,虽然开的不是警车,但车顶上放著警灯。
当嫌犯跑进小巷时,司佑直接跳下了车,徒步追了过去。他很快就追上了嫌犯,发现他并没有带著枪,嫌犯却带著弹簧刀……然後,发生了什麽事?
司佑的记忆有些断档,他很希望这不是什麽病的前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他已经受了太多伤,再这麽下去,迟早得进停尸房。现在这样已经够倒霉的了,他决定抽个时间去拜拜,祛祛霉运。
司佑这几天的感觉就是睡了醒,醒了睡,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但无论身处何方,他总是能一睁眼就看见芮睿,似乎从未离开过般。
第三天,司佑再睁开眼睛时,发觉眼前的天花板有了变化──他离开重症监护室了,对医院十分熟悉的他明白,这就算是脱离危险期了。
芮睿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无论做什麽都笑眯眯地,一进司佑病房就开始唠叨。从最近的菜价一直说到喜欢的明星又出了什麽新片,他从来没见过这麽“平凡”的芮睿。以前那个身上带著光芒,却有著邪恶微笑的男人不见了。
“你怎麽了?”
司佑的这句话成功阻止了芮睿的唠叨,他猛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盯著半躺的他看了片刻,突然说:“再说一遍。”
“啊?”
“再说一句。”
“……你发什麽疯?”
芮睿突然探过身来,司佑条件反射地往後躲,可惜,他後面就是枕头了,无路可躲,就只能这麽硬挺著让芮睿靠过来,和他鼻尖贴著鼻尖。
“我没发疯。”芮睿的眼圈突然红了,“你还能和我讲话太好了。”
司佑完全懵了──怎麽他“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整个世界都变了?连芮睿也不正常了?出什麽事了?
“你没事吧?”
“没事。”芮睿把脑袋轻轻贴了贴司佑的肩膀,又不敢重压,只是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亲昵著他,“我只是,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不理你不是很正常的事麽?”
芮睿慢慢地抬起头来,眼色黯淡,像是受了什麽打击般。
“我害怕。”
司佑一愣一愣的:“害怕什麽?”
“害怕你再也不和我说话了。”芮睿的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你这几天都不理我。”
司佑这几天都没什麽力气,自然也懒得说话,基本上就是睡睡醒醒,其他的还顾不上。要说最想办的事,芮睿还排在“拔导尿管”之後呢!
“我……”芮睿说得司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瞪著芮睿,没好气地道,“你没事吧?你有什麽事要求我?还是你闯了什麽祸?”
“没有。”芮睿平稳了一下情绪,“我就是很高兴你没事了。”
这个回答还比较正常。
司佑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著芮睿好久,不一会儿,他就觉得累得慌。只要一动,四肢就虚得很,以前那般充满力量的身体不知去了哪里。他也知道这是受伤的後遗症,急不得,必须慢慢恢复,可是,他就觉得这种状态太令人不爽了。
尤其是芮睿还总在附近转悠。
等到了中午吃饭时,看著芮睿又亲自送饭来,司佑再也忍不住了,满是疑惑地问:“你到底怎麽了?”
“我送个饭你又觉得奇怪?”
“不是……”司佑皱著眉头道,“我听护士说你这几天都一直在看著我。”
“我担心你也不正常?”
“我那次做手术时你也没这样紧迫盯人。”
芮睿把饭放在司佑面前的小桌上,揽著他的肩膀扶坐起来,自己在床边坐下,道:“你不喜欢?”
司佑拿起筷子,迟疑地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就是觉得你挺奇怪。”
这一次,芮睿沈默了许久,突然说:“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当警察的,差点死了不是正常的吗?”司佑咬了口肉,道,“我以前也有过差点中弹。”
“我倒希望你中弹。”芮睿接口说,“那样我就可以早点爱上你。”
司佑差点喷出口中的饭,咳了好几下,胸口咳得生疼。
“你小心一点啊!”芮睿的口气里满是关切,“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