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件事情都可以想得很复杂,更遑论齐翰给谢景挡枪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简单。
最重要的一点,报恩需要差点儿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吗?齐家家主竟是个如此知恩图报的人?
和谢云博的疑虑重重不同,叶菲娜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齐翰救了她儿子就是救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改变不了这一点事实。见叶菲娜好像完全没有抓住重点,还在考虑买什么慰问品这种小问题,谢云博不由道:“你……对齐翰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你不是已经很有想法了吗。”叶菲娜理所当然道:“你既然怀疑人家居心不良,我就得适当信任信任啊,不然对人家多不公平。你以为枪子儿是瓜子儿啊,说吃就吃。”
谢云博:“……”
挨过了一个晚上,齐翰忽然紧张起来。上午时光尤其漫长,偏偏谢景不在身边,想抓住也抓不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
然而敲门声响起时,他所有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就如正式涉足商海的前一天晚上,焦虑得夜不能眠,但真正面对时却又镇定下来。该来的总会来,而往后的路还长着。
情况比他想象得好上很多,谢云博和叶菲娜对他还算友善。谢景应该提前给谢云博做过思想工作,这位未来岳父虽然对他心存防备,但并未为难他。
这也算是未来媳妇儿护着吧……
如他所料,谢云博一再试探他对谢景的看法。不管谢云博信不信,齐翰非常坦然地承认自己确实是谢景的粉丝,两个人年纪也相近,希望能有机会成为朋友。
交涉中齐翰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状态,与未来岳父一来一去地打起机锋。深谙话说一半,留白写意的技巧。谢云博戒心非常重,想要一下子获取他的信任是不可能的,只需要适当表达出自己的无害,剩下的交给谢云博自己考量。
等谢景一家走后,齐翰长出一口气仰面瘫倒在床上。谢云博把谢景看得很重,这让齐翰不得不转换一下策略。他一直都在追逐谢景,但现在却发现他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就算他们真的相爱了,也不意味着结局完满。家庭问题,社会问题,甚至……子嗣问题将接踵而至。齐翰不是小孩子,也早已过了坚信真爱无敌的年龄,商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薄情又现实。
然而越思量,齐翰越发觉自己不可救药。他宁可绞尽脑汁地想对策,也不愿意放弃那个给他带来诸多苦恼的人。甚至,他希望能在谢景爱上他前,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他希望谢景向他走过来时,所经过的是平坦齐整的康庄大道,而非坎坷泥泞的曲折小路。
谢云博和叶菲娜只在米国留了一天。分别前,谢云博想了想,对谢景道:“齐翰虽然没比你大多少,但他身上有许多值得学习的本事。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二,我不反对你们做朋友,但是小景,你自己要有分寸。”
出院后没来得及休息,齐翰在米国确实有几件生意要谈。因住院耽搁了几天,现在已是刻不容缓。等到忙完正事他在米国的假期也步入尾声,齐乐容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他回去,连爷爷也打了一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走前齐翰去了趟首都大学,坐在教学楼旁的树荫下,读作欣赏风景写作守株待兔。
这世上没有抓不住的缘分,只有不会制造机会的单身狗。他查了谢景的专业课表,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哪里上什么课。
下课铃声响起后学生们从教学楼走出,齐翰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谢景,他发现谢景时谢景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他。有些人天生自带闪光弹。不光是谢景,齐翰本人也非常亮眼。他根本不需要主动上前,往路旁一站自成风景。
齐翰今天没有乔装,继枪击事件后墨镜口罩的打扮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突然跑到学校找他,谢景还以为齐翰有什么重要事情,结果对方说只是走之前想来看看他。
“你说反了吧。”谢景笑道:“按理应该是你走之前我去看你才对。”齐翰对他殷勤得过了头,谢景总觉得受之有愧,受得多了心里莫名有点发毛。看下时间正好是饭点,谢景问道:“你是几点的飞机?不赶的话我请你吃顿饭吧。”
必须不赶啊,大不了改签,恋爱中的男人什么事干不出来,误趟飞机而已不值一提。
“又要让你破费了。”齐翰和谢景并肩走在一起,隐约能感觉到背后有人拿手机拍他们。谢景不怎么在意,他被拍习惯了,有时候趴在图书馆小憩,还有人专门候在旁边想抓拍他刚醒来时睡眼惺忪的样子。对此,谢景已经彻底没脾气。齐翰就更不在意了,还变本加厉地往谢景身旁靠近几分。
谢景道:“你想吃什么?”
两个人都穿着春款薄风衣,从背后看倒有几分像基友款。
“有中餐馆吗?”
“学校外面有一家,不过离这里有点远。”考虑到齐翰的伤,谢景道:“你等一下,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有钱人的思维,齐翰以为谢景至少会开一辆宝马过来,结果谢景开过来一辆单车,突然的反差萌让齐翰忍俊不禁。说起来谢景的衣着也很简约,非正式场合身上基本不佩戴名表之类的装饰。
这么一想,涌起一股给他买表买包买领带买所有的冲动。
自行车有点矮,齐翰坐在后面稍显憋屈,谢景见他手脚都没处放,道:“你抱着我的腰吧。”
连自行车都来助攻,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