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所学校以来,他的左手已经被那根细细但辣疼的教鞭打过两次了,而右手被打过三次。
最终,彬索只能颤抖着放下自己的汤勺站了起来,思考好的他勉强伸出了自己那只受罚次数少一点的左手。
“很好。” 碑鲁夫校长冷笑着抬起自己的教鞭,不由分说向彬索稚嫩的左手毫不留情地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啪!”
伴随落下的五下鞭子,彬索发出了惨痛的叫声,他的左手手掌顿时再次红肿起来。被鞭子打过后的他,手掌禁不住缓缓落下,全身因疼痛而微微蜷缩着。
“坐下,接着吃饭吧——” 看到彬索颤抖地慢慢坐下,右手勉强拿起汤勺,勺中的汤还在颤动,碑鲁夫校长嘴边露出一丝凶恶的微笑:
“如果你嫌这样的饭不好吃的话,那么下次就不要自作聪明地破坏这里的规矩。否则,下次,连这样的饭,你都别想吃着!”
彬索不敢抬眼,只能低头含泪喝着那难以下咽的大麦粥。
现在的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以前挑食时,只吃一点有时甚至看也不看一眼的奶酪、果馅饼、鳗鱼、火腿、野鸭等。
而他只能在夜晚,才能想一想以前给与他无限欢乐的府邸和庄园,还有,那将他视为珍宝给予自己无限温柔呵护的高大守护神喏尔夫。
如果说,想起庄园和府邸令彬索痛苦万分的话。
那么每逢他想到喏尔夫时,他就会忍不住绝望地泪流满面,他的小嘴总会发颠似地叨念着那个自己最想见的人的名字。
如果说,彬索不明白同样十分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将自己“流放”到这里来的话。
那么,每逢想到喏尔夫竟然可以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不但没有来救他,甚至连探望自己都没有做过。彬索的心中就会不停地生气和大声绝望地哀嚎:
‘喏尔夫!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讨厌你!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
为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喏尔夫!!!??
“彬索!!!!”
一向温和稳重的喏尔夫·亚辛反常地大喊了一声,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深夜从梦中惊醒的他,身上还穿着正装,趴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手中的笔杆掉落在了一旁。而书桌上烛台的火光还在微微摇曳着。
夜深了,秋风瑟瑟,清爽地吹进屋内,令人感到无尽的悠然。
然而,从梦中惊醒的喏尔夫,却毫无惬意的感觉。
他的胸中好似堵了一团黑色的棉花一般。
他知道这全是因为彬索。
梦中,他看到彬索不断地向自己绝望地痛哭,嘶喊着自己的名字。而想要立即赶到对方身边的他,越是向对方奔跑,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遥远。最终,彬索的身影和声音竟然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种悲伤的感觉令人感到窒息般的难过和压抑。
自从自己六年前来到亚蒙达伯爵的府邸后,还没有一天,金黄色梨子没有在自己的怀抱中打滚。从小到大,只要自己抱起彬索后,梨子就会变成一个甜美懂事的天使。
而如今已经有五天了 ..
在这件事上,向来做事果断的伯爵已经“颁布”了“法令”,而名义上只是彬索远方表舅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能够推翻这件事呢。
喏尔夫现在不敢想象彬索目前的境况,因为,那种担心的痛苦远比自己现在所受的离别之苦,还要凌厉几倍。
恐怕今后 ..
梨子都不再需要自己了吧 ..
想到这里,仍然身着正装倍感难受的喏尔夫·亚辛冰冷抑郁地重新握起笔,强迫自己处理好本应是明日的工作。
翌日.
受到陛下传唤的帝国部长贺·拉恩·亚蒙达伯爵,若有所思地跟随着前面的宫廷侍卫官走在帝国行政宫二层的精致走廊里。
他们的目标是司法档案室,而帝国陛下正在那里等待这位他所倚重的大臣。
然而,时而望着远处雕刻奇妙镂錾精湛的大柱、圆拱、护壁镶板,时而又将目光落向走廊里宫书记们的鞋跟以及前面侍卫官闪亮的袖管排扣,贺·拉恩·亚蒙达伯爵虽然任自己的视线游走,但这位日理万机的部长大人,此刻脑中却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那些堆积如山等待处理的繁琐财政要事。
直到走进一间雕刻精细的富丽门扉见到乔治二世后,贺·拉恩·亚蒙达伯爵才鞠躬行礼,思想也变得集中起来。
遣走侍卫官后,乔治二世手里拿着一份文档,亲自走向伯爵微笑着说道:
“宰相大人已经向我保证过了,这份匿名文件绝对不是他寄出的。那么,我亲爱的朋友,我实在想不通,除了我的部长大人,谁还能写出这样一份思维缜密,分析精湛的帝国军事与经济现状与走向的文档呢?”
不顾伯爵的迷惑不解,乔治二世继续说道:
“这位深谋远虑的政治作家,除了对帝国的现状进行了透彻凌厉的分析与归纳。他还在文件中给予了我很多十分合理的有效建议。譬如,在一年内分批撤回驻守在东部的军队,同时利用留下的军费和人力在东部地区逐步建造军事工厂,打造武器,完善装备。开启更多的港口,在打击海盗的同时,进一步促进大小海外贸易。巩固农业和小手工业的发展,确保帝国在经济方面的霸主地位。这样十年左右,帝国便可在绝大多数方面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