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钧帅气的脸上也有了一层忧郁,他点了点头:“娘,我觉得不合适。”他娘把下人驱散,拉着他的手坐下:“绍均,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不合适了呢?”
叶绍钧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眼花笑了下,他这些日子像是昏了头,冯婉莹对他来说就像是这天边五彩缤纷的烟火,高不可及,转瞬即逝,他怎么会想着要去追她呢,追她也就罢了,怎么会想着要娶她,这简直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叶绍钧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他就呆呆的看着天边的烟花,烟花盛开再没落,最终沉寂,他的心也跟这烟花一般,璀璨的盛开过,又悄无声息的没落。
叶夫人坐在一边看着他心里很着急,可是她却没有动,她大概也猜出点什么了,本来这桩婚事她就不相信,心里一直悬着快石头,不踏实,现在这快石头落地了,虽然撞的心疼,可是它总是落地了,叶夫人慢慢的拍着叶绍钧的手,想减轻下她儿子的痛苦,她能够明白这种心里落差。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儿子啊,好姑娘还有很多,咱们不用太着急啊。这次的事,我没有声张,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二伯三伯他们我都没说,你娘我没什么本事,咱娶一个督军府的小姐,娘心里不踏实,娘不求你娶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只要温柔可亲就好。”
叶绍钧看了她一眼:“娘。”叶夫人寡居多年,在叶家这个大门户里已经适应了,做什么事都是关上门来慢声慢语,小心再小心,她知道什么是最现实的,她轻轻的拍着他儿子的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不想了,明日你这不是要上班了吗,好好上班,我知道这么些年让你在你舅舅家受委屈了,你小得时候你爹就没了,我们孤儿寡母无依靠,我信不过叶家的人只好让你去舅舅家,你舅舅那脾气就这样了,小的时候被你姥爷惯坏了,可是他心热,对姐姐总是好的,这些年也没亏待你吧。”
叶绍钧说不出话来,他跟他舅舅的关系,应该算他欺负他舅舅?叶绍钧被段瑾棠这一打断内心的痛苦稍微缓和点,他尴尬的咳了声:“没,舅舅他没欺负我。”叶夫人笑了:“我知道,他怎么说都是你舅舅,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世上啊最可靠的还是亲人,你现在还小,先跟着你舅舅上几年班,会遇上更喜欢的女孩子的。”
叶绍钧嗯了声:“让娘你担心了。”叶夫人笑笑:“你是我儿子啊,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叶绍钧起来拍拍屁股去休息了,留叶夫人一人坐在厅里,看着笸箩里她给冯小姐绣的鞋叹了口气,也好,也好,娶一个大家小姐她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婆媳关系了,她儿子一看就是好说话的那种,还是娶个温柔贤惠的好。
叶绍钧因为在段府蹲守了半个晚上,又累又冻的,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段瑾棠手疼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早上又睡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冯府的人竟然又来请他,段瑾棠有心想不去,可是冯府的人都不讲道理,跟听不懂拒绝话似的,一定要请他上车。
段瑾棠到了冯府才发现是冯夫人请他来搓麻将,正月十六,这些阔太太们都闲着,唯一的消遣就是搓麻将了,段瑾棠看着这一屋子阔太太不太耐烦的皱了下眉,他明天店里就要开始上班,他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干,这倒好,来搓麻将。
冯夫人看着他很热情:“段老板,你别看这些人多,可就我这桌就缺你。”段瑾棠看了一眼桌上的冯婉莹明了的笑:“那我真是荣幸之极。”冯夫人大笑:“好了,婉莹这下你高兴了吧,可以陪嫂子打麻将了吧,你说一个女孩子天天躲在屋里看书想像什么话,这过节呢,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
冯婉莹本能的排斥跟这些阔太太打麻将,可是如今他们家全都她这个二嫂说了算,他二哥都被赶出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自己也被拉下来,非要都跟她一样才行,她又不喜欢搓麻将,冯家二嫂还自作主张的把段瑾棠请来,冯婉莹有些抱歉的看着段瑾棠:“是不是家里忙?你要是忙就……”段瑾棠叹了口气,他来都来了,就不要得罪人了,段瑾棠朝她笑了笑:“没事,冯夫人说的是,今天过节呢,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冯婉莹被他说的一家人说笑了,她低头挽着段瑾棠坐下了,冯夫人桌上的人自动让开了个位子,让他们俩坐下,同他们一桌的人是刘昆山的老婆刘太太,还有周信章的老婆,这两个人最近是冯继霖手下最红的人,这俩人的太太自然也跟着红了起来。冯夫人每次打麻将都要喊上这俩人,这俩人上一次舞会没能看清段瑾棠,今日一看都笑道:“二小姐这个夫婿当真是好看。”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段瑾棠笑笑:“是婉莹不嫌弃。”冯婉莹笑着看了他一眼,去亲自给他泡茶,段瑾棠朝她微笑,他是足够虚伪的,他心中已经摸清楚冯继霖不同意他妹妹嫁给他或者叶绍钧,那他与冯婉莹就没有情敌这一说了,他看冯婉莹也比较顺眼了。
冯夫人笑着给他介绍了这两位夫人,段瑾棠是这桌上唯一的男人,于是洗麻将的事就应该由他干,他今日穿着件长袍,伸出袖子时,众人才看清他的手,刘太太惊呼了一声:“段先生,你这手是怎么了?”段瑾棠笑了下:“没事,昨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冯夫人大惊小怪的要为他请医